何雨柱带上冉秋叶，不多时，就回了冉秋叶家。
屋子里饭桌都收了，人居然还没走。
看他们姗姗来迟，冉秋叶大舅冷哼一声：“哟，我还以为你畏罪潜逃了。”
“那不能够。”
何雨柱晃了晃鸭子，随意开口：“福聚德的鸭子，买来了！”
冉秋叶大舅毫不退缩：“谁知道你是从哪个地摊买的烤鸭，回来愣说是福聚德的鸭子？”
何雨柱也不理会他，直接搬来桌子铺上。
各种配菜，一应俱全。
这年头的福聚德还不像是几十年后，不至于吃了以后感觉又贵又不好吃。因此，福聚德的鸭子辨识度那是相当的高，一看就能够认得出来！
看烤鸭酥红的皮子，几个人都是微微一怔。
好像，真是福聚德的鸭子？
“这……”
冉秋叶二舅也舔了舔嘴唇，说：“这么大一只鸭子，怎么吃啊？哟喂，你不是厨子么，怎么茬，要不然给我们下下刀？”
“用不着我动手。”何雨柱摆了摆手：“自然有人来料理！”
正说着，外面有车响，旋即有人敲门。
冉秋叶高高兴兴去开了门，将杨富来引了进来。
除了杨富来，他还带了两个福聚德的堂子。
“吃烤鸭怎么能不吃鸭架子。糟溜鸭三白，焖汤鸭架子，萝卜鸭馅饼，拆骨鸭肉丁伺候着！”
几个人，将带来的饭盒铺上，全都是刚做好不久的热菜。
“哟，都忙吃着呢？”杨富来自来熟一样打了声招呼：“来晚一步，烦多担待。师弟，热毛巾备上！”
何雨柱也准备多时了，直接一抬手，拿热毛巾铺上。
杨富来他擦了刀，刷刷刷就开始片鸭子。
几个人看着杨富来，就总感觉这人好像眼熟，却又说不清怎么回事。
冉秋叶父母都是解放以后才回来的，因此认不出杨富来。
但他两个舅舅可是一直都在京城的。一看杨富来，也就认出来了。
原是福聚德的东家！
杨富来却不和他们多言，片完九十片鸭子，擦擦手，收工。
他看向冉秋叶爸爸，冉秋叶妈妈，便又拱了拱手：“二位老吉祥，吃好喝好。告辞！”
来的潇洒，走的痛快。甚至都没有和冉秋叶两个舅舅多说半句话，这两个人在他眼里就好像是不存在的人一样。
一行人离去，只剩下几道全鸭宴里面的菜色，还有已经片好的鸭子。
“来，请吧。”何雨柱笑笑：“都别候着了，正宗福聚德的鸭子，绝不是什么路边摊的鸭子！”
他说：“哎，咱还就吃福聚德的，除了福聚德，适宜居的咱都不吃。吃别的咳嗽，辣嗓子！”
冉秋叶大舅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本打算难为何雨柱，刁难他一把，恶心恶心他。
至于刚刚说的，那都不可能，他发小也就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难不成还真能不让人家结婚？
可现在，没恶心到何雨柱，倒是把自己恶心够呛！
这鸭子，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
……
……
大舅二舅两家人走了。估计想和好是不可能了。
冉秋叶爸爸叹了口气，似乎也很遗憾的样子。
“本想着和大哥，老二他们家和好，想不到，他们还……”
冉秋叶妈妈安抚着他：“没有办法啊，他爸，当年公派，那个机会轮到你头上，没轮到他们俩头上，他们当然恨你！”
冉秋叶爸爸苦笑：“我学东西是为了报国！他们呢？他们干什么！这回好了，我学成了，回来了，用不上我，报国无门，报国无门啊……”
何雨柱心里微微一动，忙问：“敢问伯父……”
“伯父？”
“……爸！”何雨柱瞬间改口：“爸在国外是学什么的？”
冉秋叶爸爸便开口说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词，反正不是中文。
何雨柱听完，人都傻了。
这寄吧啥啊？咱们能说中文不，我听不懂啊！
“是俄语。”冉秋叶轻声替何雨柱翻译了一下：“轨道力学。是一门基础理论与工程实践紧密结合的交叉学科，和航天器有关。”
何雨柱重复了一遍：“航天器？”
“是啊。”冉秋叶说：“1957年，苏俄在拜克努尔发射场向太空发射了全世界第一颗人造卫星。1958年，米国向太空发射了他们的第一颗人造卫星，并且命名为探险者1号。”
何雨柱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我们的呢？”
“……还，没有。”这一次开口的是冉秋叶爸爸：“我们暂时还不具备这样的条件。我学的就是这些，本拟回国，舍了这把老骨头，奈何报国无门，无处用我。”
说完，他遗憾的摇了摇头：“我知道，我水平不行，在同一批学生里都不是最顶尖的。可如果真有那么一个机会，真的需要我，就算我今年八十，我今年九十……我今年一百岁，我爬，我也要爬过去！”
何雨柱沉默。
这些事情他不懂，又或者说大多数普通人都不懂。
就好像二十一世纪的人永远不明白这个时代的人怎样壮怀激烈，怎样慷慨激昂。
有些事情，没有处于那种时代的热潮，是永远不可能明白的。
他不再想，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何雨柱便站起身，说了一声告辞。
他好像还是可以做点什么的，至少值得一试。
身处这个时代，何雨柱早就知道，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就像他可以投机倒把搞点钱，但这是小道，小术。还有更大的事情。
这是六十年代，不是九十年代！
比钱更大的，是人。
……
……
新年到了。1966年，又是新的一年。
年节，何雨柱照旧先去了王大海周英夫妇家里，支应着聋老太太一家，然后才是冉秋叶家里。他在这边，也算是定了性的，要不是这年头男女大防比较严重，他都可以直接住冉秋叶家里。
年后，厂子照旧开工。想歇到元宵节是不可能的。
上班第一天，何雨柱没在食堂，而是去了厂长办公室。
见了面，何雨柱便先说出了这个想法。
“杨厂长，你看哈，咱是这么想的，咱们厂开放食堂这一步走出去了，没有问题。我们可以再走一步……”
“再走一步？”杨厂长直勾勾盯着他。
“不是开放食堂，而是再造一个食堂。国营饭店。”
私人是不可能做生意的，但整个厂却可以。何雨柱深知这一点，所以才想试一试。
厂长犹豫了那么一下，何雨柱却就开口。
“虽说是代理的主任，但也算是主任。我愿意带头带着咱们厂食堂搞一搞！出了事情我负责！既然厂子规模扩大了，我想，我们支应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