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何雨柱千恩万谢的把王大海和这三位大爷送走。
别看三位都是大爷，其实王大海比他们都大！
王大海宣统年间当的御厨，那时候都二十多奔三十了。到如今，也是八十多岁的老大爷，但身体硬朗的一批，走路走的飞快，蹬上自行车，何雨柱都要费老大劲才能追上。
估计再活十年二十年都没问题。
何雨柱这边送人出去，另一边，红星食堂里，却有两个年轻人盯着门外看。
这俩人就是最开始来吃炸酱面、卤肉面的。
也亏是这桌不是何雨柱招待的，不然他保不齐还真能认出来这两个小的！
一位姓侯，叫侯跃文，今年刚十七。
一位姓石，叫石福宽，今年刚十六。
俩人都是如今铁路文工团的的曲艺工作人员。
现如今石福宽还声名不显，侯跃文却不一样，他父亲就是京城大名鼎鼎的相声演员，侯保林！
顺便一提——多年以后，侯跃文有个大名鼎鼎的徒弟，姓郭，是个小黑胖子。小黑胖子有个铁瓷，是个小白胖子。小白胖子是宦官之后，好撮大肠头，一开口，二话不说，先噗噗上去，把人自行车车胎扎了……
当然啦，这档口，小黑胖子还没出生，小白胖子也没出生。就连他们的师父还是个年轻人。
面早就吃完了，俩人没急着走，服务员居然也没来轰人。
他们没急着走，主要是因为看到谭老板了！
您想想，谭福来多出名啊？他们俩新丁，哪比得上谭老板！看人家来吃饭，还跟他们一样坐大堂，干脆就在一边看热闹来着。
等人家都走了，石福宽才一歪嘴，说：“我看这儿不错，以后可以常来。”
“是不错。可惜啊，咱俩连个编制都没有，哪那么多钱常来呢？”侯跃文讲话了：“咱俩一个月工资加一起，不如人家一个月工资，拢共不到三十元，哪那么多钱天天吃饭？”
“你说这倒也是，再便宜他也是饭馆呢！但你看，天天吃烂肉面，也就个十五元吧？咋就吃不起呢？”
“合着咱每个月赚点工资光吃饭了！”
“您说这倒也是，但也不能不吃饭吧，人活一辈子，不就是图张嘴嘛，吃好的喝好的，说白了就是香香嘴巴臭臭屁股的事。”
“话是这么说，那也不能天天吃烂肉面啊？冰糖肘子不香了，还是那鸭架子不美了？合着咱们两位爷，见天就吃烂肉面了！也说没点追求，再不济来一斤馄饨，来一盘京酱肉丝呢。”
“那不能够啊，你吃的不是炸酱面吗！”
俩人现下正是搭档，还磨合着呢。一开口，就跟说相声似的，倒是一波连着一波。
那边何雨柱送走了几位老爷爷回来，目光偶然一扫，就看到这桌俩年轻人了。
何雨柱一看，总觉得眼熟。但太年轻了，还认不出来。
俩人一看，心里也慌了，心说可能是要撵人走，当下赶紧起身：“吃饱了喝足了，差不多也该走了……”
“没得事，不着急再坐坐。”何雨柱打量了俩人一眼，说：“看你两位面熟，哪的人呢？”
侯跃文家里面大，倒是不怎么慌张，石福宽倒是慌了，连忙讲话：“我们是铁路文工团的，刚考上没几天，这不是寻思着出来吃点好的……”
“啊对。”侯跃文也讲话了：“刚考上。这不是看大栅栏这边有新开业的嘛，就来尝尝！”
何雨柱哦了一声。
铁路文工团……
恩？
我靠！
他仔细端详了一下，终于认出来了。
这不是小黑胖子他师父吗！
就是太年轻了，乍一看还没认出来，但听他们一说铁路文工团，再一联想，何雨柱也就认出来了。
这俩人可了不得。现在虽然还是白丁，未来可就不一样了！
何雨柱笑笑，随口问了一句：“也就两碗面，还没吃饱吧？”
俩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尴尬，心说确实如此。
老话说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就他俩这岁数，吃一碗面能够？怎么也得三四碗。
但问题是，这俩人都不是能随便花钱的主。侯跃文家里倒是还算富裕，那也不能随便花钱！他每个月花多少，他爹都定了数的，赚了工资还得上交呢！
何雨柱挥了挥手：“大小伙子不多吃点能行？我这好吃好喝的没有，菜汤可以白打。两位合适再填个馒头，也能吃个全食！”
俩人又对视了一眼，想想，感觉还挺合适，当下赶紧点头。
何雨柱他就回了后厨，打了两碗菜汤出来。
俩人也干脆，真就买了一盘馒头，蘸着菜汤吃。
虽说只是菜汤，但味道也鲜亮的很。何雨柱做菜很少放味精，他这汤虽然寡淡些，但喝久了才能喝出美。
俩人这次连汤带馒头算是吃了个真饱。
侯跃文低声讲：“这儿确实不错！我还就没听说哪家饭店，可以白打菜汤的！”
石福宽跟着点头：“这倒是！但也说不定是第一天给点甜的，之后就该大嘴巴子抽咱了！”
“我捉摸着不能够！你发现没，这好像跟一般的国营饭店不一样，服务员脸上都带笑的！咱就吃了两碗面，人家也不急着赶人！”
“这倒也是！要是不好的话，谭老板能来这吃？”
“嘿，你别光惦着谭老板啊！那两位也不是一般人！”
“哪两位？”
“戴眼镜那俩！一位沈先生，一位庆先生，我小时候还读过他们书呢！知名大文学家！”
“哟喂，那可了不得……”
俩人就着自己说的相声下了一盘馒头两碗菜汤，总算拍拍屁股才准备走人了。
说他们也不是白吃。俩人捉摸着，回去之后要是合适的话，还可以跟文工团里的兄弟姐妹们宣传宣传！以后可以把这里当固定聚会地点嘛！
味正，量大，最重要的是，态度好！服务员拿他们当顾客，没拿他们当敌人！
好家伙，那有的国营饭店简直了，去了一趟就跟阶级敌人一样，饭菜自己打，钱还不能少花，不给小费就翻白眼，恨不能直接把人赶出去！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股子清流，又便宜又实惠，味道还美，这要是不宣传宣传，那就太没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