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见他如此模样,眼神中迸发出几分恶趣味,他屡次击倒呼延明赫,但呼延明赫又很快地站起来,就算是狼狈地被击倒,他也从未想过对呼延灼屈服。
最后,呼延灼也被磨灭了几分耐心,他掐着呼延明赫的下巴,道:“弟弟,你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是要做什么?别忘了你现在在谁的手上!”
呼延明赫没说话,只是那双湛蓝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呼延灼,他像是一只受伤的狼一般,死死地盯着自己强大的对手。
忽而,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单膝跪在地上,对着呼延灼行礼。
“世子殿下,呼延明赫的队伍已经全部被伏杀,无一人活口。”
这声音呼延明赫无比耳熟,若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和呼延月如带人回防北漠,但王城兵力众多,无奈之下,呼延明赫和呼延月如兵分两路,呼延明赫转去塞邦调兵,而呼延月如则是率军继续北上。
但没想到的是,自己去赛邦借兵的事情被自己的亲信泄露,在离开不久,便被人伏击,呼延明赫寡不敌众,最终被活捉。
而此时,罪魁祸首就在自己的正前方,呼延明赫看着眼前的耶鲁达,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
“做得好,耶鲁达,本世子承诺过,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力,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得力助手,北漠的骠骑大将军!”
呼延灼把耶鲁达扶了起来,而后兴致勃勃地看向呼延明赫,道:“这小子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屈服过,耶鲁达,你是他最亲近的人,依你所见,怎样才能啃下这块硬骨头?”
耶鲁达看了呼延灼一眼,表情淡漠,只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简单,殿下直接杀了他就好。”
见耶鲁达这么说,呼延灼满意地笑了起来,他拍拍耶鲁达的肩膀,笑道:“耶鲁达,你是出了个好主意,可我还不想他这么快死,我要让他亲眼看着,我将北漠,乃至于中原,都扩大为我的版图!”
呼延灼声如洪钟,但落在呼延明赫的耳朵里,却显得格外可笑。
“荒唐!”
呼延明赫说了从头到尾地第一句话,但只是一句,就叫呼延灼变了脸色。
“你说什么?”呼延灼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呼延明赫。
“我说你啊,荒唐至极,父汗乃至祖祖辈辈穷尽一生都未曾撼动天朝地位分毫,你有何倾世之才,认为自己能吃得下中原?”
呼延明赫缓缓地抬起头,眼神里皆是讥讽。
呼延灼怒了,他最恨别人说自己是痴心妄想,尤其是呼延明赫,他不允许任何人质疑自己的能力。
“父汗和祖祖辈辈未能攻下中原,那是他们无能!中原不过一只纸老虎,父汗就是被你这小杂、种蛊惑,居然向中原求和,甚至还要开辟商道……真是可笑!等我攻下中原,便有最肥沃的土地,取之不尽的财富,天下尽在我手,才不像如今这般窝囊,要在中原人手底下委曲求全!”
呼延灼一番豪言壮语之后,却发现呼延明赫静默不语,他抬眼望去,只能看到呼延明赫眼底无尽的讥讽。
“兄长,你太天真了。”
呼延明赫冷眼看着他,呼延灼最蠢的地方,就是狂妄自大,见识短浅。
要是他见过天朝的百万雄兵,见过皇室的天潢贵胄,见过万里河山的波澜壮阔,便不会如井底之蛙一般,这般轻易说出拿下中原的话。
呼延灼看着呼延明赫,道:“你闭嘴!就是因为你那卑贱的母亲,你才对中原有别样的感情,可我告诉你,等我呼延灼拿下中原那一日,便是你的死期!”
呼延明赫忽而咧嘴一笑,他本来以为,呼延灼会杀了自己,但现在看来,自己还能活很久。
够他翻身的了。
见呼延明赫笑了,呼延灼更加愤怒,他只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衅了。
但很快,他的心情便渐渐平复下来。
“呼延明赫,你也不要急着高兴,虽说你暂时保住了命,但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三日之后,便是我的继位礼,到时候王公贵族都会到场,作为我亲爱的弟弟,你会在我的继位礼上,为我出演一出大戏的,对吧?”
呼延明赫抬眼望着他,他眼神里有着疑惑,并不清楚呼延灼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很快,呼延明赫就明白了。
三日后,他从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出来,被装上一辆囚车,四周都被盖了布,他并不知道此行要去何处。
马车越行越近,呼延明赫能渐渐听到人的喝彩声,似乎是十分热闹的样子。
呼延明赫还有些疑惑,但很快,盖着的黑布被人掀开,骤然看见亮光,他的眼睛不适应地眯起,勉强能够视物。
他此刻正被关在笼子里,周围是看台,此刻已经坐满了观众,而看台的最高处,便是他的好哥哥呼延灼。
此刻呼延明赫才认出来自己所在之处,竟是北漠王族的斗兽场。
一瞬间,呼延明赫也明白了,呼延灼说的所谓的表演是什么,那便是北漠王族最残忍的游戏,活人斗兽。
呼延明赫死死地看着看台上,众人都因为他的到来而兴奋不已,但谁都没有想到,场下这个浑身脏污的少年,是曾经的三王子呼延明赫。
与呼延明赫并排的笼子里,还有几个兽奴,皆是供这些贵族取乐的,他们面如死灰,没有一点生气,与他们在一起,呼延明赫算是最特别的一个。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呼延明赫,但这么一个瘦弱的少年,谁都没有放在眼里。
“那个最中间笼子的兽奴,我打赌,一刻钟之内,他便会沦为白虎的食物。”
“用不了一刻钟吧,我赌一盏茶的功夫就可以了……”
周围人都纷纷讨论着,肆意地大笑着,他们不会相信,呼延明赫会在白虎的手下活下来。
呼延灼绕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他比了一个手势,便有人明白了他的用意,率先打开了第一个关押着昆仑奴的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