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廷霖也走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温珘,如同在看一件垃圾一般。
“温大人,饿了就和本王说,为何要吃证据呢?”
经此一事,众人也明白了,温珘和许知意多半和这些罪名脱不了干系了,否则温珘也不会这么急于毁灭证据。
这个主意是顾星晚出的,从最大程度上击溃敌人的心理防线,也能快速破案。
如今看来,顾星晚的计划取得了完美的成效。
许知意看向顾星晚,眼底也染上了一丝狠毒。
他就应该让顾星晚死在鹿山上!
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许知意的眼神渐渐颓然下来,他也没法儿再辩解什么了。
想到这儿,季廷霖对着许知意说道:“许知意,你可认罪?”
许知意只是对着季廷霖问了一句:“王爷,我若是认罪,能饶恕我的家人吗?”
他已经不奢望饶恕自己的命了,只求不连累家人就好。
而他最担心的,是暴露了一切之后,那个人不会放过自己。
听到这儿,季廷霖的态度也有所缓和。
“本王会好生安顿你的家人。”
意思就是,如果他认罪,自己的家人就会受到凌王的保护。
许知意的心一横,他知道事情败露,那个人绝对不会让自己苟活,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家人,与其落得这样的下场,不如选择季廷霖还能为亲人博得一条出路。
“好,我认罪!”许知意说道。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在认罪书上落下手印的时候,一支袖箭却自后方传来,直直地插入他的心脏!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而季廷霖也看到了隐藏在人群中的那刺客,他低垂着头,一双鹰眼却十分阴翳。
他还想继续朝着温珘而去,想要杀死最后的证人,可季廷霖也不是吃素的,瞬间就把那支箭击落。
“来人,给我抓住他!”季廷霖厉声说道。
银甲卫和暗卫齐齐出动,他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时间,或者说,他根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在暗卫抓到他之前,他便咬破口中藏着的毒囊,这毒见血封喉,他倒下了。
顾星晚跑过去,测了测他脖颈的脉搏,摇了摇头。
季廷霖的神色变得更加难看,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所在的地方,还杀了人,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想到这儿,季廷霖厉声道:“立刻把温珘带走,严密看管起来,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能见他!”
季廷霖很是生气,唯一能证明他祖父无罪的直接证人死了,他现在只能尽力保护好温珘,在回京之前,他绝对不能让对方再得逞。
而他也是派人去寻找许知意的家人,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但对方做的很干净,在他们的人到达前一刻,就已经解决了。
得知了这一消息,季廷霖的拳头重重地落在案上,击落了一片书卷。
顾星晚看着他,神色有些无奈,她安慰道:“王爷,对方狡猾,防不胜防,你不要太生气了。”
季廷霖神色略微缓和,可也没还看到哪里去。
他看着顾星晚,不知怎地,他的心里忽然有些惴惴不安,好像顾星晚也要离他而去一样。
“这段时间我多派些人保护你,我们就快要回京了,那些人肯定坐立不安,也会动手的。”季廷霖说道。
顾星晚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即便是危险重重,她也不想离开季廷霖。
“我相信王爷能保护好我的!”顾星晚释然地笑道。
季廷霖此刻的心情才有片刻的舒缓,他看着顾星晚,神色温柔。
“今天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我。”
顾星晚点了点头,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眼神里是浓浓的不舍。
计划回京的日子定在了第二日,季廷霖有些迫不及待,也是怕节外生枝。
他已经预先把这里的一切飞鸽传书回了京城,相信很快就会有新的人接手银矿和枫城,他要做的,就是回去直面那些阴谋。
因为忍让,他也受够了!
一行人戒备森严地回了京城,季廷霖本以为这一路上会有些磨难,可却意外地顺利,这让他心里的不安更加放大了些许。
王府早就接到了他要回来的通知,管事早早地就在王府门口等待,只不过随着管家一同等待的,还有苏琦。
见到顾星晚和季廷霖从同一辆马车上下来,苏琦脸上一闪而过的怨恨,可很快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掩饰了过去。
她转而欢快地朝着季廷霖跑过去,脸上写着对季廷霖的爱意。
“季哥哥,你总算回来了,这段日子琦儿等你等的好辛苦。”
因为装作大病初愈的样子,季廷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见到苏琦的时候,他面上不悲不喜,十分平静。
“多谢苏小姐挂怀。”季廷霖说道。
苏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差点儿没能维持住。
“季哥哥,你怎么对琦儿这么冷淡?”苏琦委屈地说道。
她不明白,怎么才过了小半月而已,季廷霖怎么变得这么冷漠了。
季廷霖已经决心和大长公主撕破脸皮,也就没有必要和苏琦维持表面上的和气了,于是他的话语也不带一丝温度。
“苏小姐名门闺秀,还是不要和本王如此亲近的好,以免影响苏小姐的名声,星晚,我们走。”季廷霖冰冷地说道。
苏琦僵在了原地,她没想到,季廷霖决绝的话,居然让她如此心痛。
“季哥哥,是不是这个女人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她勾引你了,你怎么可以不理琦儿呢?”苏琦咬着唇,不甘心地喊道。
然而,季廷霖还是不听她的话,继续往府里走。
情急之下,苏琦也是没了分寸,直接大声说道:“季哥哥,就算这个女人怎么勾引你,也是没用的!你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她很快就要嫁去漠北,作为和亲公主,在那里蹉跎一生!”
这句话让季廷霖和顾星晚的步子都滞住了,季廷霖回过头,面无表情得看着苏琦,表情空洞地可怕。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