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毋庸置疑的是,皇后的心急导致适得其反,皇帝非旦没有立储的意思,反而更加恼怒二皇子,更是暗中削弱了皇后党羽的力量。
对此,皇后是气愤不已,可她也毫无办法,况且赐婚的圣旨已下,季廷霖如今有了相府的支持,力量更加庞大,而他们倒有些渐渐式微的意思。
眼见着自己的儿子在夺嫡之战中越来越不受待见,皇后也焦头烂额,只能剑走偏锋。
如今,能与相府相对的有权有势的人,便只有郭将军和大长公主了。
皇后便打起了这二人的主意,又听闻郭逸清从小养在寺院的女儿回京,她便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郭婉莹母亲是陛下都要礼让三分的长公主,父亲是手握重兵的将军,她的身份,比苏星晚要贵重得多,可以说,若是能将郭婉莹拉入自己的阵营,自己便同时拥有了大长公主和郭将军两大助力。
皇后的如意算盘打得极好,但她也知道,郭婉莹身子不好,自小便被郭逸清和大长公主藏着掖着,不让外人去打扰她的生活,自己想把算盘打在她身上,最重要的,还是获得大长公主和郭逸清的信任。
想到这儿,皇后便决定,在春闱结束后,借着探花宴,让郭婉莹和季廷烨相看一番。
而一边的苏星晚,正有些焦头烂额。
赐婚的圣旨一下,她便忙碌了起来,各家送来的礼物快要将她的整个院子都占满了。
这些送礼的人意图也很明显,苏星晚便是未来的王妃,而季廷霖如今看起来正得圣心,保不齐苏星晚就是未来的太子妃,自然是要百般奉承。
但苏星晚却疲于应付这些事情,好在还有相府的人替她打理,她才得以喘息。
但她也不是对礼物照单全收,只是让下人们记好各家送来的礼物的单子,特别贵重的,便婉拒回去。
又是一年春闱,不过今年不同的是,苏星晚要亲自送自家哥哥上考场了。
去贡院的前一天晚上,苏星晚随着苏父苏母来到了苏慕的院子里,见着还在挑灯夜读的苏慕,苏夫人说道:“慕儿,也别太焦虑了,无论是好是坏,都是一种成长,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苏相也对着苏慕说道:“是啊,无需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无论结果怎么样,你是我儿子的这件事不会变。”
苏慕知道,苏相和苏夫人是不想让自己太辛苦,也知道自己即便不入仕,也能锦衣玉食过一辈子。
可苏家自己这辈,人丁凋落,后辈中除了苏星晚,无有小辈有所建树,他想延续父亲的辉煌,让苏家的兴旺延续百年。
况且妹妹如此优秀,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也不能拖后腿。
“父亲,母亲,你们放心,孩儿没事的,孩儿再看一会儿书就好了。”
苏星晚见状,对着苏慕说道:“哥哥,好好休息才能发挥更好,况且苦读十年,重在积累,也不怕这一时半会儿的。”
见苏星晚发话了,苏慕向来是最听妹妹的话的,此刻也是笑着放下了书册。
“好,就听晚晚的。”苏慕笑得一脸宠溺。
苏夫人看着这兄妹二人,也有些感叹:“你啊你,还是你妹妹说话有用,我们两个是怎么劝你都固执……”
苏慕不好意思地笑了,而苏相和苏夫人对视一眼,两人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慕儿,春闱过后你也及冠了,我和你母亲打算,将你记在嫡母的名下,你意下如何?”
苏慕有些愕然地看向苏夫人,此刻她温温柔柔地笑着,冲着苏慕点了点头。
苏慕没想到,自己还能有朝一日作为苏夫人的儿子记在她名下,一时间喜不自胜。
“父亲,我……”
苏慕的声音有些哽咽了,虽说从小到大苏夫人把自己视若己出,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个庶子而已,也明白自己能在嫡母身边养大,已经是格外幸运。
但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成为母亲真正的儿子。
“父亲,儿子愿意!”
忽而,苏慕抬起头,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
苏夫人心疼地握住他的手,道:“你同我的儿子本就没有区别,现如今只是名分上的变化而已,慕儿,你能愿意让我做你的真正的娘亲,我很高兴……”
苏星晚也感动地看着他们,苏慕是心思细腻的,从前他不说,自己也能感受到,苏慕在相府里有些谨小慎微,但他作为苏相唯一的儿子,却表现的如此谨慎,这让苏星晚不禁有些好奇。
于是,她便私下去打听了一番苏慕的事情,这才知道,苏慕原来是苏夫人身边的侍女所生。
苏相和苏夫人感情甚笃,苏相更是承诺了苏夫人永不纳妾,但苏夫人身边的侍女却起了心思,不仅使了卑劣的手段和苏相发生了关系,甚至还将这件事耀武扬威一般告诉了还在孕中的苏夫人,抱着对丈夫的失望,苏夫人的第一个孩子便这么没了。
虽说后来二人解除了误会,但在苏相正想发卖了那苏慕的生母时,却发现她怀孕了,在苏夫人求情之下,苏相才网开一面,没有驱赶走那侍女。
侍女在生下苏慕之后,苏相只是象征性地给了她一个姨娘的身份,便不再理会她,而岑姨娘本以为自己能和苏夫人平分秋色,不成想却受到了冷待,于是她心思便变得乖戾起来,开始对幼小的苏慕非打即骂。
若不是苏夫人心思缜密,发现了年仅七岁的苏慕身上的伤痕累累,苏慕怕是要被岑姨娘生生打死。
无奈之下,苏夫人便向苏相说明了一切,并把苏慕要了来,养在自己的身边,而岑姨娘也被苏相送到了乡下,不再让她接近苏府。
幼小的苏慕经受了非人的折磨,对谁都很防备,苏夫人便一点点引导他,苏慕才变得对苏夫人亲近了起来,在苏夫人的教养之下,也逐渐长成了现在这样温润如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