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高呼一声,认为呼延明赫这次必死无疑,谁知,随着利刃入体的声音,众人都惊呆了。
只见呼延明赫在白虎腾空而起即将落下的时候,就把短刃狠狠地扎进白虎的脖颈,一击即中,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白虎瞬间发出惨烈的嚎叫声,它应声坠地,不等它反应过来,呼延明赫再次冲上去,他再次扎进刚刚的伤口,但短刃毕竟生了锈,很是难用,于是他便弃了短刃,徒手让白虎的伤口撕裂开!
源源不断的鲜血流出,将少年的半边身子全部染成红色,但少年无畏无惧,他死死地压制着白虎,手不够用,便用嘴,徒生生把白虎的血肉都撕咬下来一块!
众人都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得不敢言语,他们平日里见惯了血腥,但也未曾见过如此狠的少年,一时间,众人忘了言语,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良久,白虎不再挣扎,而是归于沉寂,少年也从白虎的身上下来,他身上的短打已经全部染上了鲜血,他的脸上也尽是白虎的鲜血,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在地上滴落出一朵绚丽的血之花。
他脸上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唯有那双眼睛亮的惊人,透着嗜血的冷冽和傲慢。
如此桀骜不驯,让所有人都心惊胆战。
少年毫不在意自己满身的狼狈,他甚至满意地舔了舔唇边的血液,手里还攥着白虎的血肉,他也毫无顾忌,只是盯着呼延灼的方向,似乎是发泄一般,将那块生肉狼吞虎咽地吃下。
呼延灼也吓傻了。
他瘫坐在高位上一动不动,直到看到那双酷似先王的眼睛,他才知道,呼延明赫,是不会像任何人屈服的。
他像是最难驯化的狼崽子,只要找到机会,便会对敌人肆意妄为地报复,因为不怕死,所以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双眼睛透露着的眼神,他忽而觉得自己很熟悉,就像是先王睥睨他们时候的眼神,冰冷,但凌驾于一切之上。
呼延灼明白了,呼延明赫不能留,他若是活着一日,便会不遗余力对自己展开报复,他那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快,给我杀了他!”
呼延灼反应过来了,对着身边的守卫说道。
守卫还没从变故中转变过来,听呼延灼这么说,愣住了多时。
众人也不明白,呼延灼为何要急于杀了一个兽奴,可呼延灼的语气却很焦灼,半分没有了刚刚自若的神态。
“听不懂吗,本王叫你杀了他!”呼延灼怒吼道。
可就在他怒吼的时候,变故陡生!
只见场地中央突然升起滚滚浓烟,众人反应不及,便见许多身着黑衣的人闯入斗兽场,他们劈开守卫的防御线,直捣呼延灼!
众人忙着守卫,而呼延灼却眼尖地发现,还有一小队人,朝着斗兽场中央的呼延明赫奔去——
他瞬间明白了这是掉虎离山之计,当即也顾不得太多,直接抄过护卫身上的弓箭,搭弓朝着呼延明赫射去——
可他的箭术实在欠佳,箭羽根本触及不到呼延明赫,他只来得及看到呼延明赫朝着他回头一笑,接着消失在滚滚浓烟中。
呼延灼气得大骂,而此时,本来向他攻来的黑衣人也纷纷撤去,守卫门纷纷去追,却哪里还有那些人的影子?
呼延明赫就这样消失在了众人的目光中,众人面面相觑,对这陡生的变故颇有些不知所措。
“废物,废物!”
呼延灼气愤不已,但也于事无补,他知道,放走了呼延明赫,自己就等于放走了最大的祸害。
“给本王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见他们的新王如此大发雷霆,众人都有些不解,不知这兽奴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能引得北漠王如此动怒。
一场针对于呼延明赫搜捕浩浩荡荡地展开,众人都不知道的是,呼延明赫并未离开斗兽场,而是被藏在了斗兽场的暗道里。
但没有人怀疑这里,于是,呼延明赫暂时逃过追捕。
彼时,他正被呼延月如扶着,慢慢倚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阿赫,你怎么样?”呼延月如关心地问道。
呼延明赫摇了摇头,表示他没事。
“阿姐,你是如何发现这里的?我们会被发现吗?”
呼延月如摇了摇头,道:“这里是我儿时随着父王来此时无意中发现的,你放心吧,斗兽场的主人是国师大人的人,也是他告诉我,你在这里的。”
呼延明赫点了点头,没想到他还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清楚地知道,最后一刻,呼延灼是动了杀心的。
“阿赫,你放心,阿姐一定会平安地把你带出去的。”呼延月如对着他说道。
呼延明赫却是表情有些灰败,他不无丧气地说道:“阿姐,如今我们什么都没了,天下之大,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吗?”
呼延月如却拍了拍他的脑袋,“胡说八道些什么,难道我们就真的不能东山再起了吗?你就如此妄自菲薄?”
听着呼延月如的话,呼延明赫心里多了几分宽慰,还好,即使自己现在跌落低谷,依旧还有姐姐在身边支持自己。
“阿赫,我们得尽快离开漠北,这里很快便会不安全,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去中原,中原有座名为临风城的地方,是江湖人士聚集之地,也是权势争斗所触及不到的地方,在那里,我们比较安全,还能想办法休养生息,将失去的东西都夺回来……”
对于呼延月如的决定,呼延明赫自然是满口答应。
“我听你的,阿姐。”
呼延明赫躺在呼延月如的怀里,就如同小时候那样,和呼延月如相依为命一般。
“阿姐,你可有父汗的消息?”呼延明赫问道。
未有国丧,他知道父汗如今还活着,只是被呼延灼控制起来了而已。
呼延月如一说起这件事便有些生气,“呼延灼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逼迫父汗写下了继位诏书,国师只告诉我,父汗如今缠绵于病榻,总是昏迷着,其他我便一概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