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夜的功夫,军中诸位将士提起云青钰,无不发自内心的诚服。
毕竟打胜仗不易,能毫无伤亡的打胜仗,必须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才能做到。
而容家军,在昨夜做到了!
“我就说嘛!我小表妹很厉害的,我看啊,这藩军在她手下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了!”
宋澈穿着寻常的兵服,混在小兵中吃着大锅饭。
听众人夸了一早上云青钰,又是女战神又是活菩萨的,他笑得异常骄傲。
“您,您是少夫人哥哥?”
送饭的兵士很是惊讶,态度也殷勤了不少。
他们伙头兵是第一批被云青钰照拂的群体,自然更感念她的好,听说宋澈是云青钰的亲戚,立即有人又给他碗中添了个肉丸子。
“是啊!我是她哥,怎么了?”
宋澈享受着众人崇拜的目光,嘴咧得简直合不上。
“我啊从前经常去容府,指点小表妹兵法上的学问,为她和容世子,也就是我妹夫,指点指点迷津什么的,如今看来,她学的不错,已经继承她哥哥我一半的实力了,哈哈!”
兵士们闻言,更激动了,一层层围了上来,非要让他细说。
“嗨,这些兵法上的事,不是人人都能学的!”
“改天,改天我与你们好好说说!”
宋澈抹了把嘴,撂下饭碗,推开了热情的小兵们,朝着军营外快步走去。
云青钰说了,今日她要亲自送他回驿馆。
他才不想回去,整日和宋竹青在一起,不是念书就是练字,闷都闷死了。
更何况,云青钰好不容易表现出一丝要回西洲的意思,他可得留在军营把她看好了,免得她到时候再反悔。
宋澈沿着军营外圈走去。
算算时间,云青钰肯定要来找他了,他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走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个僻静的营帐后头,和后头的老槐树形成了一个狭小隐秘的空间,正适合藏人。
他刚想钻进去躲一会,忽然,里头竟然传来了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
宋澈吓得一跳脚。
“谁,谁在里面!”
正常兵士谁会躲在这个地方,他不会碰见潜入进来的藩军奸细了吧?
他可是一点武功都不会的,正犹豫着要不要高声喊人来,里面的人就畏畏缩缩地露出了个头。
原来是个小兵,身上穿着容家军的兵服。
那人显然也吓了一跳,脸上还有些羞臊,瞪着眼睛,惊讶地看着宋澈。
宋澈和他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晌,那人忽然窜来出来,一溜烟跑没影了。
“...精神病?”
宋澈莫名其妙,拍了拍胸脯平复着心情,刚要继续钻进去躲着,那营帐后的空隙中竟又走出来一人。
宋澈不由眼睛一亮。
居然是个姑娘,而且是个好漂亮的姑娘!
这姑娘身着紫色撒花裙,眉目如画,美艳动人,眼尾轻挑着勾人的弧度,美得如天仙下凡一般!
宋澈当即就看傻了。
他终于明白刚刚那小兵为何藏到此处了!
在军营中看见这么个美人,哪个男人能不心动?
宋澈轻咳了一声,理了理衣裳,装模作样地行了一礼。
“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如今外头都在打仗,危险得很,你怎么会流落此处啊?”
“我...”
紫衣女子上下打量了宋澈一番,随即羞涩一笑,柔声道。
“让这位将军笑话了,小女名为紫鸢,本是打算来京城投靠亲人的,不想昨夜城门落锁,无意中闯入了军营,才躲到此处的!方才吓到您了吧?”
“什么将军不将军的,姑娘可别这么叫我,我不过是来...是个普通的兵士而已。”宋澈优雅地笑了声。
“是小女唐突了。公子气度非凡,让人看着心生敬仰,还以为是画本子里神勇的大将军,故而才认错了。”
她声音娇柔,带着吹捧的话语极好地取悦了宋澈,他嘿嘿笑了声。
“姑娘既迷路了,我正好无事,便送你出去吧。”
“多谢公子,只是...”紫鸢抿了抿唇,“小女不小心崴了脚,怕是无法行走,公子可愿背我一程?”
她说着,自己撩开了鞋袜。
因着男女有别,宋澈并没有细看,只余光瞥见那脚踝处似乎青紫一片。
“上来吧,我背你。”
宋澈二话不说,俯下了身。
“你伤的这么重,不如到我帐中上些伤药,不然出营后也是难行。”
“公子当真体贴,如此甚好。”
紫鸢娇滴滴一笑,趴在他的背上,双臂搂着他的脖子,吐气如兰道,“那便多谢公子了。”
宋澈闹了个红脸,连声道“不用不用”,快步往营帐中走去。
正赶上容家军清训的时候,营帐中空无一人。
紫鸢上着药,有意无意地与他搭话起来。
“昨夜动静很大,可吓坏我了,好像是城门外打起来了,公子可也参战去了?”
“我没去。”宋澈摇头,“我,我休息。”
“听说容家军打了好大的胜仗,方才大家还在欢呼呢,不知昨夜一战,是谁指挥的?”
“当然是小...”
话到一半,宋澈突然疑惑道,“你打听这个干嘛?”
“小女就是好奇嘛。”
紫鸢吐了吐舌头,模样娇媚极了。
“你没听外头说吗?容家军中现在是少夫人坐镇。”
紫鸢歪头,露出好奇的表情。
“可她毕竟是个女人,听说容家军接连打了两场胜仗,一定有很厉害的军师助阵吧?”
她站起身,身子靠近了宋澈,娇声道。
“藩军被打的如此狼狈,不知道容家军还有什么后手?还有昨夜,容家军是怎么算到反攻之计的,人家真的有些好奇呢。”
美人在前,宋澈眼睛都快看直了,脸红得透透的。
“这,自然是有后手的,容家军中的军师,那也厉害得很...”
紫鸢眨眼,红唇欲滴,魅惑至极,差点坐在了宋澈腿上。
“公子细说?”
宋澈对着近在眼前的美色,吞了吞口水,失智一般点着头。
“好,好,我告诉你啊,昨夜啊,是...”
话音未落,他抓起柜子上的瓷杯,猛地朝紫鸢头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