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刚过,天空还并未全部放亮,宋好好与辛甘相互对视一眼,在确认周围没有人盯梢时。
二人一前一后的从后门溜了出去,临了辛甘还悄悄的将门栓落了一半,才放心的离开。
忽然间,原本风平浪静的荒芜后院,忽然自月亮门处飞出了许多石子。
那石子飞行的速度看似很慢,却根本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机会。
紧接着,几声闷哼响起,不过篮球场大小的院子,如同变戏法一般飞出了三个人,倒在了地上。
夜凌辰若无其事的走入后院,周身的寒气如同冬日里的冰凌一般,朝着二人扑面而去。
“滚!”
他冰冷冷的呵斥了一声,地上的几人很是听话的顿时消失不见。
小院子清净了,带着黑脸面具的玄一凭空出现。
“主子!”
夜凌辰在院中负手而立,“何事?”
还是那摄人的威压,确实是自家主子没错,脸色也一如既往的冷淡,并非这两日那般梦幻。
确定完毕,玄一道:“宋家三公子与云萝姑娘私奔不过百里,人就不见了。”
“哦?不见了?”
玄一道:“二人的踪迹消失了,即使利用鹰羽阁秘术,也是查无索查。属下还探查到,那云萝姑娘的身份有问题。”
“云萝姑娘?”夜凌辰呢喃着,眼神里充满了迷惑。
这个名字,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是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听过。
玄衣继续道:“那云萝姑娘两年前以罪臣云树之女身份入了万花楼,又同时在凤鸣苑挂了牌子,只是卖艺从未卖身,恩客无数。据传半年前对宋三公子动了心,与他私定终身。只不过……”
“只不过前两日,云树的女儿突然冒了出来,将她的身份揭穿了。”
云萝姑娘能将之前的身份完全掩盖,后又被正主出来揭穿,这件事情无论怎么听起来,都是有隐情。
“查到什么?”夜凌辰瞥向了玄一。
后者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长生殿。”
夜凌辰眼神深邃的看向了远方,关于长生殿,他并不想说太多。
毕竟现如今他们所处的地方并不安全,而且就算确定了宋一桥在长生殿,也是徒劳。
那长生殿就像是一个传说一般,除了名字外,那里的一切就都是秘密。
不过长生殿近些年来也开始逐渐浮出了水面,像是太子南宫澈,能够将鹰羽阁一夜拿下,必然与长生殿脱不开干系。
“长生殿开始行动了,你们今晚将鹰羽阁夺回来!”夜凌辰思索片刻,鹰羽阁为他情报交接地,如此失手,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时刻,长生殿日渐活动频繁,此番针对宋家,后面隐藏着的阴谋犹未可知。
而今天,更是将算盘打到了他身上,那么只得早做打算为好。
玄一立刻跪拜在地,“属下遵命!”
夜凌辰再次打量了玄一一眼,随后,道:“让玄二带队,本座有更重要的任务给你。”
小半个时辰后,苦逼的玄一换下了他那套英姿飒爽的黑丝短打,穿上了一套湖蓝色暗纹华服,腰间扎着白玉腰带,脚踏祥云靴,一身装满精致。
玄一的面皮发黄,不过眉毛浓重如黛,眼眸深邃刚毅,眼睫长而密,打远一看,便是个标准的铁血硬汉。
可是硬汉又怎么了,此番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一旁的松月楼掌柜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主子交代的任务,你还是认命吧!”
“你说主子究竟是图什么,怎么就偏生相中了宋家那个丑八怪?”玄一实在是搞不懂。
掌柜连做了个嘘的表情,轻轻拍了拍玄一的肩膀。
“慎言!”
二人说话的功夫,街上的行人越发活络起来。
宋好好和辛甘正在其中。
距离驿馆当值时间还有大半个时辰,她特意出门的早,便是为自己日后方便拌做宋一桥而寻个易容术士。
要说京城哪里买卖最多,当属松月楼了。
这松月楼下至蟑螂老鼠驱蚊药,上至人头买卖,可谓跨越多个行业,跟人的感觉,特别像是现代的58同城,所有分类应有尽有。
主仆二人没丝毫犹豫的,就钻入了松月楼。
此刻时间尚早,路上行人虽多了起来,但大约都是赶路上工的,松月楼里倒很是安静。
宋好好左右看了看,一楼的店面摆设的大约是古董武器,这些东西,她并不在行,也没有什么兴趣。
便直奔掌柜道:“掌柜,你这可有易容精湛之人,最好是独孤家的旁系。”
她的脑海中虽然没有关于独孤家的印象,但是想到陆大人能将这幅尊荣和宋一桥联系起来,还没有怀疑,便推测出了独孤家易容术的精湛。
掌柜很面善,脸上带着随和的笑,“客官你可算来对了,我这里有个独孤家的旁系,近日缠上了官司,亟需用钱,只要百万两银子,就可以为签订一年的合同。”
“什么?你们抢劫啊?”辛甘首先不乐意了。
一百万两,那是什么概念,就算是租下这间铺子都快够了。
宋好好也有些蒙了,她猜到了雇佣个独孤家的人可能会很贵,可是却没想到会是如此天价。
足足一百万两。
她手中所有的存款加起来,也不过一百一十万两,其中还有一部分是要还给陆大人的。
事情有些不好办,宋好好只能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走?
掌柜愣住了,将玄一作为易容术士送给宋家小姐,这是主子的命令,若是完不成,掌柜甚至想到了即将接收到的惩罚,便伸手将宋好好拦住。
“姑娘你如何不还价?”
“还价?你确定?”宋好好停下了脚步。
掌柜连忙点头称是,“对啊,姑娘这买卖买卖,不自然都是讨价还价么。”
“那么就这个数~”宋好好抬起了一根手指头。
掌柜看了看,笑道:“十万两,就十万两,我可以同独孤家的商议。”
噗~
辛甘差点儿没瘪吐血。
这究竟什么情况,松月楼能讲价了,而且还是能从一百万两一下子砍到十万两的买卖,足足压低了十倍。
可宋好好却摇了摇头,很是认真的道:“一百两,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