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被容家承认的大少奶奶?
“噗——”
林芊画闻言一下子笑了出来。
她没想到,都到这时候了,苏芷柔竟然还没有看透。
还想跟她争?
难不成名分就这么重要?
苏芷柔见林芊画突然笑,有些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笑?”
“没有……没什么。”林芊画捂住嘴,忍不住又笑了两声,但觉得这时候笑多少不大礼貌,于是赶紧喝了一口水,压住不断想笑的欲望。
苏芷柔见林芊画表情怪异,以为是产妇抑郁症,不知道是不是她一个人在家坐月子受了什么刺激,再加上容家那边始终没有承认她,难免多想。
想到此,她不免对林芊画有些同情了,不过不是一般人的同情,而是那种带着幸灾乐祸的同情。
心里似乎有些得意,站起来,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问:“孩子呢?能否让我见一下?”
“当然,我叫月嫂抱过来。”林芊画给楼上打了电话,很快梅姨便抱着二宝下来了。
林芊画将小东西抱在怀里,小东西可能已经认出妈妈的味道,因为林芊画身上有奶香,所以不断扑腾着往她怀里钻。
林芊画被她逗得嗤嗤笑了两声,只能一手托住她的小屁股,一手捏住她肥嘟嘟的手腕:“好了好了,刚喂过你,又饿了?”
责备又宠的口吻,但抱着孩子的林芊画,脸上满满知足的表情,仿佛她就是这世界拥有了一切的女人。
苏芷柔忍不住将头偏过去,那场面实在有些刺激到她。
她也到了结婚有个孩子的年纪,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孩子。
其实她也曾渴望自己有个普通的婚姻,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可她目光总是太高了,不甘心他们苏家就这般落寞,一直惦记着容商渊。
结果最后还没有惦记上人家。
就这么白白错过了人生中最好的时光。
可现在的林芊画呢?
已经连续给容商渊生了两个孩子了,还没有得到容家的认可。
甚至于到现在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
苏芷柔觉得,如果这种情况落在自己身上,估计早就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见人了,可这女人却还能如此平和地在这里安安心心做月子,养花赏雪,情趣闲然,且还把自己的面色养得如此红润。
内心强大至此。
就那么一瞬间,苏芷柔竟觉得自己有些佩服这个女人。
“来,二宝别闹,抱抱吧。”林芊画伸手把怀里的小东西往苏芷柔那边靠了靠。
苏芷柔一时都不敢接了,只是瞅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白白胖胖,眼仁乌亮,确有几分跟容商渊神似。
一股气抵到嗓门口,分不清是心酸还是气愤,苏芷柔不由冷笑一下:“不抱了,估计她会忌生。”
“不会,怎么会?”林芊画像是毫无心机地回了一句:“你也不算生吧,若按辈分算,你也算是她的长辈!”
这话说得哟,有时候真不知道该说这小妮子聪明还是恶毒,气得苏芷柔脸色一阵青白,当即尖酸反驳:“我可没那福分当她的长辈,容家人至今也没人来探望你跟她一下,你说我有什么资格当他的长辈?”
说完觉得不够,又补充:“况且老爷子似乎也从来没承认他多了一个孙子孙女,所以有些事你也要适当认清楚,别以为给容商渊生了两个孩子就真把自己当容家人,就算你强争着把孩子生下来了又能如何,以后也别指望他们能够帮你从容家那边争来什么东西,无论老爷子还是容家的财产,你跟你的孩子都未必能继承得到……”
无非同为女人,这又是何必呢?话说得如此刻薄,争的痕迹这么明显。
林芊画可从未想过要用这孩子去谋夺任何一点点容家的财产。
不过这倒让林芊画看清她此番可以登门的目的了,无非是来给她打预防针的,警告林芊画别去试图争些什么。
苏芷柔到底为何而来?
为了她自己?
还是代表容老爷子?
真可笑!她需要费那点精力吗?
容家的家产她根本不在乎。
她一直以来在意的只有容商渊这个男人!
“苏小姐,看来你是多虑了。”林芊画将手里的二宝又转交给身后的梅姨抱着,自己神情淡漠地回答她,“我只想跟容商渊和两个孩子好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至于容家的东西,我真没那闲工夫去惦记!”
听听!多伶牙利嘴的一只小妖精。
苏芷柔一点便宜没讨到,反而被她这么涮了一通,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笑了笑:“我是提醒你,你有自知之明最好!”
苏芷柔走的时候林芊画亲自送她,还不忘客客气气地跟她告别:“苏小姐空了再来,外面雪都下大了,您开车小心一点!”
苏芷柔早就气得走到门外去了,林芊画站在前厅门口,不由眼底一冷。
什么优雅高贵,脱掉了那一身华服锦衣,不还是个被世俗权势啃噬得满身窟窿的可怜之人么?
苏芷柔走后的那个晚上,外面的雪下得更大。
很快连窗台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雪,林芊画躺在床上只听得见雪花落下来簌簌的声音。
外面那些刚开的茶花可怎么办?
那会儿已经夜里11点多了,林芊画终究不放心,披了件呢子斗篷去杂物间找了个花匠用的小铲子出去......
雪很大,雪花簌簌往林芊画斗篷的领子里灌,简直冷得往心里钻啊,她只能将斗篷的帽子戴起来。
从前厅通往花园的小径已经被积雪覆盖了,林芊画深一步浅一步地踏在上面,好在门口和花园围墙四周都有灯,灯光反射雪地,视线倒是很清晰。
那片茶花果然被积雪压了,花骨被压得往下弯,有些枝头甚至已经被压断,林芊画心疼万分,赶紧跑过去将盖在枝头和花冠上的雪用小铁锹一点点铲掉。
又怕伤到娇嫩的茶花,林芊画每一个铲雪的动作都格外小心翼翼。
只是刚清理了几株,便见围栏外开过来一辆车,车灯硕亮,缓缓开了一小段路,最终停在花园角落的围墙外面。
由于围墙的栏杆上都爬了一层紫藤,藤叶茂盛,车灯的光线可以透过叶子的缝隙照进来,但是林芊画站在花园里根本看不清车子的样子。
许是这附近的住户吧,林芊画也没有太在意,继续闷头清理花园里的积雪。
整片花园全部弄好后,林芊画手脚和脸蛋都已经冻僵了,斗篷上已经覆了一层薄薄的雪,打算明早再叫下人来清理一遍,应该茶花就不会有事了。
林芊画想着,拿了小铁锹准备回去,可是一转身,就见那辆车的车门缓缓打开了。
林芊画好奇心太盛,居然开了园子的铁门出去了。
漫天遍地的雪,车头雾灯亮着。
白烈灯光将林芊画前方的路都照亮了,雪地再发射车灯光线,她的眼睛被刺得几乎睁不开。
恍恍惚惚间听到鞋子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林芊画忍住灯光将手臂落下。
依稀看到灯光尽头处似乎走过来一个人,可惜光线反射实在太厉害了,只能大致看清一个轮廓,直到那道人影走出光线尽头,离自己越来越近,林芊画才看清楚了他的样子……
世界仿佛在那一瞬间全部停止,林芊画只听见自己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爸爸?”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惊呼出声。
万万没有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居然是失踪了几年的父亲林镇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