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这才反应过来。
迅速查到袁冰冰的号码就已经发到他手机邮箱里面。
容商渊快速打开提取再拨出去,空气里嘟嘟的长音响得他心烦,也有些提心吊胆,这样凝重的深夜他多少会有些不放心她们,多少事都已经做好了觉得万无一失,可联系不上的时候还是揪心得厉害。
真想随身把她绑在身边就再不用害怕她去哪里。
袁冰冰的声音很快传来,“喂,哪位?”
容商渊深邃的眸睁开,将手机换了一边:“她人呢?”
会议室的门再度被推开,阿彬一身挺拔地走进来,手机捏着一份文件,蹙眉说道:“Boss,给你看份东西,东南亚那边的资金现在……”
手指轻轻挡住他的话,容商渊眸色冷冽如冰,示意他闭嘴。
电话那边,袁冰冰反应过来是容商渊后,立即对他道:“小豆豆同学现在在我这里啊,在洗澡,不信你听……”
浴室里面果然传来“海盗船长嘿咻嘿咻、粉红娘娘哎呦哎呦”的声音。
“画画是跟我这么说的呀,她去见以前的一个老朋友,还说你不会介意,看你那么忙她就没有提前打电话跟你打招呼,啊!”袁冰冰打了个响指,“她说她十点半前一定会回来的!”
十点半。
容商渊抬手看了看表,都已经要将近十二点。
他眸色更冷,直接挂断了袁冰冰的电话再度给林芊画打了过去,这一次不再是持续的嘟嘟声和挂断声,而是直接变成了关机声。
她关机了。
容商渊脸色冰冷地将手机移下来。
阿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蹙眉更甚,凝眸道:“Boss,东南亚那边的资金有变动,我们那边的工厂出事了,有不少员工罢工……”阿彬的话缓了缓,疑惑地凝视着他,“Boss,你没听?”
浓密的睫毛下,深邃的眼眸里透出一丝冷冽的光来。
薄唇轻启,不知是因为熬夜的疲倦还是其他,他嗓音微微低哑:“这里交给你,我有事出去一趟,刚刚说的事,随便你怎么处理都好。”
容商渊说着就起身,抓起外套朝外走去。
阿彬简直傻了,盯着他桌面上那一堆文件彻底无语,扭身涨红着脸爆出一句:“我是特助又不是老板!你会的那些我怎么会!!”
可明显走在前面的男人已经不打算理他了。
什么工程,什么策划,什么生意都统统见鬼去吧!
*
墨色流线型的车子在暗夜中飞驰着。
车速控制在超速与不超速之间,飙行,带起一阵可怕的狂风。
不知过去多久就已经抵达了他们住的宅子,容商渊锁车走进去,眸色冷得可怕。
其实就算袁冰冰不知道名字他也应该能想到林芊画是和谁去见面,老朋友?!
他的确不介意,可并不代表这么呆一起一整晚他都不会介意,除非他不是男人!
宅子里空空的,他逐个房间的门打开看,连厕所阳台都不放过,可都没有。
哪里都没有。
她根本就没有回来。
容商渊打开最后一间豆豆玩具屋的门,也没有。
他墨色的眸子沉得可怕,却依旧维持着舒缓的脾不轻易发火,轻轻关上门,挺拔的身影在这样空旷的宅子里显得有些寂寥。
他平稳了一下心情,缓步踱过去在客厅沙发坐下来,他记得她喜欢这样米色松软的沙发,说有家的感觉,而此刻,她却不在。
俊逸的眸有些疲惫地闭上,靠在沙发上,手背抵着额头,养神。
他不是不知道池彦霖住哪里。
只是如果这么一点空间都不给她会显得太过霸道,这样贸然地冲过去也许会更不好,可这样等待的过程,未免太过煎熬。
可是电光火石之间,他猛然就想起了以前的一些危险画面。
那些画面在他闭着的眸子里一闪而过,触目惊心。
容商渊深邃的眸倏然睁开,宛若沉静的猎豹一般肃杀而敏感。
他确定自己已经坐不住,她认为怎样都好,说他小气吃醋也罢,他等不下去了。
一袭墨色的狂风走到门口,拉开门想出去,手机短信声却响了。
容商渊垂眸,拿起来看。
深蓝色的清晰屏幕上,发件人让他怔了怔,抿唇,点开查看键。
里面只有简单的几句话,轻柔动人——
“渊,今天太晚了我先不回去,在彦霖这里留宿一晚,你忙完了早点休息,晚安。”
一句话,宛若一把刀沉闷地插进心里去,哽住了喉咙,连呼吸都不畅起来。
外面的夜色很苍茫,过了午夜,雾水都升腾起来。
从清晨到午夜的连续工作让他耗费心神,强烈的眩晕感传来,他的手将信息关掉,抿着薄唇将门一起带上,独自站在空旷的房间里面,眸色寒冽如冰。
彦霖。
叫得真是亲热。
他原以为他定力已经足够好,足够能拿捏准她在想什么,足够能确定自己多爱她,她又有多爱自己。
可是很多事不要说不见面,哪怕见面也许都解释不清楚。
这样的三言两语,叫他怎么打发掉一整个晚上?
拳头捏紧,容商渊后退两步,接着猛然用尽全力将手机朝着身后的地板狠狠砸去——
“砰!”“哗啦!”得一声巨响,手机在地板上惨烈地碎裂开来。
质量倒是好,没有坏,可是小的零件却已经被砸得彻底散开,而光洁的地板也惨烈地留下了一条印子,在温暖透亮的灯光下,反射出一张破碎的俊脸。
薄唇冷冽抿着,他踩着一地的碎片朝着卧房里面走去。
林芊画,如果是你主动要如此。
那我无话可说。
*
池家别墅里。
清晨的时候管家已经和池龙海通过电话,压低了声音说着少爷的状况,原本订好的机票在昨晚上退了,而问到具体时间,管家沉了沉心才说道:“少爷说,过几天再走,等这件事解决,少爷再决定。”
池龙海冷哼一声:“再等几天?我给他的时间不够多吗?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管家刚要说话,一个小女佣跑过来,轻声覆耳对管家说了几句话,管家顿了顿,半晌才道:“是的老爷,恐怕真的要过几天才决定。”
放下了电话,管家看了看那个房间,眸色深沉,对小女佣缓声道:“里面不要管,给少爷自己处理,叫你的话你再进去,知道吗?”
小女佣点点头,乖巧地退到了一边去。
那个房间——
管家想起昨晚的事,脸色有些不自然,干咳了两声走开了。
林芊画从一片剧烈的头痛和晕眩中醒来時,被外面投射进来的阳光微微刺痛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半晌才睁开,入目是陌生的白色床单,散发着整洁干净的味道。
她手指的指骨都仿佛被压过一般地痛,强忍着头晕慢慢起身,只感觉后脑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不知道是什么药,可是那药,却足以放倒一头大象。
她起不来,又翻身覆在床上休憩半晌,那一股灌铅般的沉重才好那么一点。
浑身的骨骼都疼得厉害。
她清美的小脸此刻却苍白得厉害。
下意识地,她察觉到周身有一丝暖意,像是体温般逼近,就在身后。
包括那一束明显凝视着她的目光也是从身后传来,她从来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共床共枕醒来的习惯。
“醒了么?”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哑,淡淡说道。
林芊画如遭雷震。
纤长的手指在床上抓紧了床单,抖得不可抑制。
她清眸里腾起一层不可思议的水光,看向身后。
毫无意外地看到了跟她一起出现在这里的池彦霖,他也像是刚刚醒来,更重要的是他上身赤果。
她不敢相信地看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也就此不见!只裹在单薄的被子里面!
脑子里“嗡”得一声响,她的世界,炸锅一般。
池彦霖深邃的眸子里透着极度的疲惫,脸色也微微苍白,闪过一丝剧痛,扯过单薄的被子将她裹紧,接着迟疑一下抱在怀里,清晰感受到被子里她的颤抖,他低低道:“对不起。”
林芊画强迫自己镇定,苍白的小脸缓缓侧过,颤声道:“你对不起我什么?”
池彦霖俊脸更苍白了一下,薄唇抿住,窒息般沉默。
他双臂拥紧她,带着一丝痛苦的浓密睫毛闭上,下巴轻轻触碰到她柔软的发丝,清晰感觉她猛然一震,他温热的气息已经喷洒出来:“对不起,昨晚也许我们都出了问题我没控制好自己,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深邃的眸子里碾压过一丝剧痛,哑声道:“画画,我们发生了。”
他怀里的人,剧烈地颤了颤。
这一瞬,呼吸都仿佛哽在她喉咙里面,发不出,也吸不进,林芊画清澈的眸凝视着外面,里面闪过毁天灭地的无助和痛恨,眸光剧烈闪烁!
轻轻侧过头避开他的触碰,她的手颤抖着,却猛然扯过被子把自己裹紧走下床,死死盯着他看!
“穿上。”她嗓音发颤,眸光迸发着杀气,清冷地命令。
池彦霖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垂着淡淡的光影,宛若一尊雕像。
“我叫你穿上!”林芊画厉声命令,声音尖锐,眸子里已经腾起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