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威的想法没有,但是有人找茬的味道却很足。
翩翩看了眼滚落的珍珠,微微一笑道:“太子妃说得是,杀蚌取珠的事确实要不得,何止是对龙宫的冒犯,简直罪无可赦。”
“这么说,你是承认对龙宫不敬,甘愿领罚了!”
翩翩将那颗珍珠捡起来,递到浩波仙子面前,“太子妃先别急着动怒。一件事情的真相,不一定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说不定其中另有是非曲直。”
翩翩一直想跟浩波仙子好好说人参仙遇害的事,但浩波仙子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只能借今日的机会婉转转达。
但浩波仙子却丝毫不领这个情,“本太子早知道你巧舌如簧,把她抓上,押去龙宫严加审讯,绝不可轻饶!”
玄镜司的广袖上神听到动静,上前,再看翩翩手中那颗珍珠,不由得眉头一蹙。
广袖上神道:“太子妃稍安勿躁。这颗珍珠能否借我看看?”
“自然。”
翩翩递过去,广袖上神接过后仔细打量,发现果然如自己想的一样,她当即道:“太子妃,这颗珍珠正是西海百年前龙后所丢的凤头珠。原以为已经消失,想不到会在今日物归原主。”
广袖上神说着,不由得赞许地看向翩翩,这珍珠若是由浩波仙子归还,还能拉进浩波和龙后的关系,可谓一举多得。
浩波仙子却根本不领情,“广袖上神,我知道你跟她素有私交,可如此偏帮,未免有损你玄镜司的威严。”
广袖摇头,见浩波不信,便将珍珠拿给我了西海的虾公,他是西海龙宫负责典礼的司官,定然认得此物。虾公其实远远已经感觉到那珍珠不同寻常,此时见递到自己面前,连忙激动地迎上。
“是、是!这正是龙后丢失的凤头珠!是当初龙王向龙后求亲所赠,龙后还时常懊恼此事,想不到九仙山山神如此用心,居然寻回此物相赠!若是龙后知道了,必定开颜大喜。太子妃,您真乃西海龙宫福星啊。”
浩波仙子想不到这珍珠居然还有这种来头,恨恨地瞪向翩翩,“山神大人好手段,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
翩翩知道误会没那么容易解开了,弯身恭敬相送。
看着龙宫的迎亲的退伍远去,翩翩眉头微蹙,浩波仙子刚才怎么会提及广袖上神和自己有私交?
总觉得浩波仙子今日的做派,没有单纯的泄愤那么简单。
浩波仙子上了花轿之后,眸中的恨意更浓,迟早有一天,她要踏平整座密州城,为九微报仇!
翩翩和浩波仙子之间的插曲,很快传到了虞无咎耳中。
翩翩此时正在愿池旁,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沈金桥留下的愿牌,这两天她一有机会就感应试试,但都感觉不到沈金桥的存在,明明这愿牌上,属于人间的心愿已经实现了,现在应该是沈金桥的愿牌才对。
虞无咎无声出现,“沈司主毕竟是天上一司之主,他的心愿,并非你能承受的。”
翩翩愕然抬头,见虞无咎出现,撇了撇嘴。
不过虞无咎这一提醒,她倒是想起来,上次在玄光镜里,之所以她能通过愿牌找到虞无咎和沈金桥,是因为那是跨越三百年的“狐妖”许的愿,那愿力也是她能承受的。
想来也是知道自己承受不住,所以沈金桥当初没有自己使用愿牌。
翩翩不解道:“既然如此,沈司主为什么要特地用愿牌来传递消息呢?分明还有其它选择。”
……话一说出口,翩翩心里有点后悔,明明答应了不搭理虞无咎的。
可这张嘴,稍微不注意就脱口而出。
虞无咎将愿牌从翩翩手里拿过来,他注入了自己的神力,只见那个愿牌顿时金光闪耀,耀眼十足。
翩翩不解,“怎么会这样?”
虞无咎眉头紧皱,“沈司主放了部分神魂在里头。”
“什么意思?”
“只要他还在,愿牌就在,换言之……”
翩翩顿时紧张,“沈司主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会有危险?可他是上神,就算对方是魔神也不可能动他。”
虞无咎也无法下定论,但沈金桥既然这么做,那便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翩翩试着用自己的神力想感受沈金桥,但是无论她试多少次,都是失败!这时候,她真恨不得自己能发挥出凤凰之力,如果发挥出来,是不是就能感受到沈金桥的存在!
“你做什么!”虞无咎眼见翩翩脸色发白,额头冒冷汗,当即将自己的神力注入翩翩体内,强行断了她的做法。
翩翩急道:“沈司主那人我清楚,他一定有危险,必须尽快把他救出来!”
“你强行突破,除了伤到自己,也救不了他!”
翩翩眼见虞无咎不肯放开,怒道:“我知道我谁也救不了,还只会连累别人,所以你不要管我,离我越远越好!”
说着,翩翩用力一掌打在虞无咎身上,虞无咎一时没有还击,竟然真被翩翩退开几步。
翩翩心里咯噔一声,愕然看向虞无咎,“财神爷,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躲开,难道你真的……”
翩翩的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滚,这些日子,她谨记着天帝的命令,不和虞无咎有往来,可是却挡不住虞无咎找她,她欣喜的同时,却又担心他的好坏。这种焦虑已经让她无法承受。
如今眼见虞无咎一掌就被自己打开,她的心不由得沉到谷底,“……财神爷,你不要有事,我不是故意的……”
虞无咎看她急得掉眼泪,心中一软,抬手将她的眼泪擦去。
“我不会有事。”
虞无咎的声音很轻,但却掷地有声,透着令人信服的万钧之力,他一遍遍地安抚她,让她相信自己无事,也不会有事。
翩翩逐渐缓了回来,背对虞无咎,低声道:“财神爷以后还是不要随便来找我了,我也很忙的。”
她不能再连累虞无咎,虽然不知道怎么连累的,但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绝不可以。
翩翩说完许久,都没有听到虞无咎的声音,知道他又像之前一样无声走了,不由得不舍地转回头。
“走了也不说一声。”翩翩喃喃。
“如果不想我走,我可以不走。”
声音突然响起,翩翩吓了一大跳,再看大活人出现在面前,手中的愿牌直接扔出去。幸好虞无咎反应快,及时将愿牌收回来。
“谁说不想你走!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是财神司司主,我就得处处忍让你,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也尊重一下我好不好!”翩翩一股脑往外吐。
虞无咎看她这样子,倒是想起了她还不知道他财神司司主身份时的耀武扬威。
想到那时候她张口闭口都想进财神司躺平。
不由得露出笑容。
翩翩将他的笑容收在眼里,不由得崩溃,“……你有病!”
翩翩想拿回愿牌就走,但虞无咎却不松手,温声道:“刚才是我的错。是我想留下,让我多待一会儿,很快就走。”
“愿牌先还我!”
虞无咎给她。
翩翩将愿牌揣进怀里,不满道:“您是上神,我还能怎么样。不过,我们之前只谈公事,不谈私事。”
“好。”
翩翩想到自己是答应过天帝不跟虞无咎来往,但公事上有交集,并不算违背对天帝的承诺。
虞无咎道:“今日在西海龙宫的大婚典礼上,西海太子当着所有人的面主动挑战广袖上神,你猜结果如何?”
翩翩意外,“他不是无法蓄积灵力吗?如何?”
“两人平手。其中固然有广袖上神顾忌场面有所保留,但剧广袖所说,西海太子跟她对阵的时候,并未出现任何虚弱姿态,更不见有任何灵力阻泻。此战之后,西海太子当众继承西海龙王之位,也力破了他灵力不足的传言。”
“不过短短两日时间,西海太子就治好了无法蓄力的毛病,未免太奇怪了。”
虞无咎点头道:“西海龙王为这事奔走了几百年,天上人间找遍都无法解决,如今却突然转好,确实诡异。”
“那西海太子之前就蔫着坏,挑拨四海关系,以后成了龙王,还指不定会怎么样。”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西海龙王当日故意借财神司出错在密州城借题发挥,如今婚礼上西海太子又有意挑战广袖上神,不得不令人在意。”
可是其中线头纷繁,想要从中抽丝剥茧,还需要关键佐证。
翩翩单单是知道其中部分情况,都觉得脑袋大,眼见虞无咎眉头紧皱,不由得转移话题道:“对了,要谢谢你提前送来那颗凤头珠,不然还不知道今天会出什么差错。”
虞无咎微微浅笑,“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不过你怎么会找到的。”
“我是财神司司主,天下奇珍异宝都尽在我掌握,找一颗凤头珠不算什么。”
翩翩了然,“可我听说这颗凤头珠找了有上百年,那财神爷之前是故意袖手旁观喽?财神爷果然公正严明,绝不趋炎附势。”
虞无咎对翩翩的恭维无奈,他找出这颗凤头珠,有私,但于公更是为避免密州城遭难,也给天庭和四海一个拉近关系的机会。
——
西海龙宫。
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龙宫之中,西海太子现身相见,手中递出一个玉瓶。
西海太子道:“这是你要的龙女眼泪。”
高散人晃动了下手中的玉瓶,足足有半瓶之多,能收集到这么多的眼泪,必定用了非常手段。
“太子果然言而有信。只是不知道这是谁的眼泪?”龙女之泪必须得是龙王龙后亲生女儿才行,放眼整个四海,龙王和龙后相结合的嫡出公主也只有东海和西海有,东海的已经陨落,只剩下西海二公主。
西海二公主可是西海太子的亲姐姐,想到这层关系,这龙女之泪的由来就更耐人寻味了。
西海太子神色淡漠,“我给你想要的,你也给我想要的,一场交易而已,其它的不必多问。”
“太子说得是。不对,应该称你为西海龙王了,恭喜龙王。”
西海太子手中腾升起一挫灵力,那灵力若隐若现,看起来十分虚弱,“废话少说,为何会如此?”
“稍安勿躁。你跟五通神还未完全融合,不能完全吸收人间欲望愿力,等彻底融合了,这灵力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
西海太子冷冷道:“那本王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彻底融合?”
“以你的天资,很快便能完成,到时候就算你想跟天庭对抗,都不在话下。”
西海太子神色阴沉,不知道是不是受五通神欲望的驱使,又或者是他对权势的欲望在五通神的加持下得到释放,如今的敖麟比起维护西海的龙王,更像是堕落作恶的黑龙。
西海太子戾声道:“那本王就等着,到时候你我一同攻占天庭,西海将从此不再受天庭钳制!”
“要不了多久的,海中有你,天庭有我,人间有穷神,只要我们合作,那些所谓的神明很快奈何不了我们。不过在此之前,你千万不要叫天庭发现异样,否则于我们不利。”
“哼,这场婚事,本王会好好享用的。”
西海太子想到等在寝殿里的浩波仙子,脸上露出一抹浓浓嘲讽。
——
高散人从龙宫回到密室,第一时间用龙女眼泪治愈自己的手臂,这次加了龙女眼泪,手臂果然没有再次被焚毁。
“跟我想的果然一样。”高散人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这海中神龙,一半兽身,一半神性,眼泪便是其神性圣物,能消抵凤凰之力。看来,要想抵挡并驾驭凤凰之力,还必须要得到神力才行。”
“尊上。”
云歌的声音传来,高散人脸色一喜,“进来。”
云歌大步迈进密室,还没开口,就听高散人问到:“怎么样,拿到沈金桥的金身了吗?”
云歌摇头,“还没有。”
“为什么还没有?!”
云歌低头道:“沈金桥说,他的金身一旦离开肉体就会消亡,只能当面转交。还请尊上成全。”
云歌激动地看着高散人,“希望尊上能把我儿子的残魂暂时请出来,让沈金桥当面交出金身。”
高散人听了这话,顿时神色阴沉,逼近云歌,“这么说,那不死不灭的上神,确实能交出金身?”
“是、是。”
“如此秘密,他居然都肯告诉你,会不会有诈?”
云歌当即摇头道:“不会,我对他还算了解,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你告诉他是为了救你们的儿子了?”
“没有!如此大事,我怎么会告诉他!他不配!”
高散人微微一笑,“这种时刻,你应该告诉他,这样才能确保他说的是真话。只要确定是真的,我就会带着你儿子的残魂前去,到时候你们母子就能相见了,你觉得如何?”
云歌激动道:“尊上说得是,不过此事,还请尊上再给我点时间。”
“要想见你儿子,只能如此,否则万一他说的有假,你就只能见你儿子最后一面了。”
“不会的,我一定会让沈金桥交出金身。”
“这样最好。去吧,把真相告诉他,我是为了你好。”
云歌默然起身,“是。”
有关儿子的存在,是云歌的底线,她不愿意让沈金桥知道,正如她对高散人说的,他不配做父亲,他是刽子手,是将他们母子逼上绝路的人,这样的人,没有权利知道儿子的存在。
但尊上说得没错,也只有儿子,能让他心甘情愿交出金身……如果他还有良心的话……
云歌不得不面对一个之前都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沈金桥杀她的时候,是否知道孩子的存在……
云歌走到关押沈金桥的密室外,咬牙打开进去,可看到沈金桥,除了无尽的愤怒,关于儿子的存在她根本说不出口。
最终云歌将沈金桥发泄般地打了一顿后,便转身离开,不肯跟沈金桥多说一句话。
——
孟大傻惊险连连地渡过了陆府管家两天的考验,这惊险是对陆管家说的……两天了!整整两天,无论什么赚钱的营生,只要让孟大傻碰上,都会变成赔钱!连好端端开给客人的药,都会遇到万中无一的假药!
要知道,陆家的药是稳定货源,从来没有出过错,这次居然混进了一株假的灵芝!
要不是老爷一向名声好,这医馆名声都要被人砸了。
还有卖米的米铺,不过是让他帮忙扛了一袋米,那米袋居然就破了,撒了一路,最后账一算,还是赔钱的。
天啊!
怪哉,这是哪来的倒霉蛋,天生没有发财命。
果然就只能干布医施药!
别说,这布医施药半点钱不沾,孟大傻勤快又老实的人,干起来是又快又好,再也没有人抱怨被克扣或者被刁难的,整个就是不偏不倚,再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陆管家将这事告诉了陆一鸣,陆一鸣就感慨了句,“果然是穷神保佑啊,也合该他吃我陆家这碗饭,以后就让他留下吧,每日让他带些吃的回去,至于银钱,就给他岁钱吧,你亲自交到他娘手上,顺便也走一趟,看看真假。”
“老爷,您这是要提前给他岁钱?”
“你看他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给吧。也不用跟他说,他娘心里有数就行,他也到该娶媳妇的年纪了。”
“是,这大傻说倒霉也倒霉,说幸运也幸运,不就碰上老爷您这个大善人了吗,真是穷神保佑。”
陆管家转头便照陆一鸣说的办了,孟三婆得知事情后,涕零感激,当天就带着大傻备上果食去了穷神庙。
“儿子,快,跪下,给穷神爷磕头。”
孟大傻如今已经在慈堂安顿好,心里也觉得是穷神大人指引,虔诚感激道:“多谢穷神大人,往后我一定多多来上贡,请您老一定要继续保佑我。”
羲无邪:“……”
羲无邪莫名觉得怪怪的,有点愉悦,可又有些不屑,有点可笑,可又有些欣慰……这难道就是神明实现人心愿的感觉?
孟三婆看着庄严的穷神像,面上缓缓露出一丝微笑。
孟三婆道:“神明是对人的指引,人只要秉持赤诚之心,坚持不懈,总会守得云开。所谓神明,活在人的愿力之中,最终的路还是要人自己走。神明不过是神明而已,在也不在。”
羲无邪自来是目中无人的狂妄性格,认为天地之间,所有人都负他。
可要是他对所有人来说并不真正存在呢?
那又何来有负之说。
羲无邪脑海里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听到翩翩说的那翻话……
“我们是神明,但也只是应百姓心愿而生,他们有所求,我们便有所应,而不是我们有所想,便要加诸给他们。倘若真有一天他们再无所求,那便是不需要我们,我们悄然离去便是。”
这是翩翩对苍翠山神说的,他也是借由虞无咎听到的,也是这句话,真正让他对一个小小山神有了好奇。
当时这种好奇还不明显,只是像一颗种子,种了下去。
此刻这番话却像是醍醐灌顶般,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像是自己亲耳听到的。
羲无邪神色骤变,一定是虞无咎故意的!
羲无邪立刻从穷神庙神像中离开,以眨眼的速度出现在虞无咎面前。虞无咎此时刚从山神府出来,正在愿池旁等他。
“虞无咎!你居然敢窥探我的想法!你找死!”
虞无咎看着他道:“我跟你本是一体,你能窥探我,我自然也能窥探你。羲无邪,现在你总该相信穷神也是有人信奉的了吧?”
“小小伎俩,还想骗我!那孟三婆分明不是常人,她是枉死城的孟婆吧?那一身枉死城的味道,就是隔得再远我都能闻到!”
“可你没有离开,不也是认出她确实曾经是孟三婆吗?”
羲无邪神色难看,他不止认出她是真正的孟三婆,还想起来那是他刚成为穷神时的经历。
那孟大傻后来一直在陆府勤恳干着,顺利娶妻生子,孟三婆去世后,钱便交由孟大傻的妻子保管。孟大傻和妻子伉俪情深,子孙后代绵延,至今还在原地方生活。
虞无咎道:“世间的财神,本便是先有穷神。因为穷神不会沾染人间的钱财,所以被奉为财神,逐渐一分为二。就这而言,你我本是一体,是你成就财神的存在,也是财神需要你的存在。”
穷神和财神,本就是密不可分,天生一体!
羲无邪道:“你当然会这么说,因为如今你是财神,而我是受人唾弃的穷神。”
“我将无我,你呢?”
羲无邪怒目看着虞无咎,没有回答。
一旦生出自己,神明便有了私心,财神如此,穷神也是如此。穷神本该没有自我,但羲无邪有了,所以生出不甘、愤怒、对抗。
羲无邪嘲讽道:“正如你所说,你我一体,我有私念就是你有私念,我在一天,你就躲不开劫数。是为了救你自己,所以你才对我做这些吧?”
虞无咎道:“是不是,你心里清楚。你不是能窥见我所想吗?”
羲无邪脸色一变,不再跟虞无咎多说,消失在眼前,但消失前,他目光扫了那愿池一眼,曾经,他也有数不清的愿牌要完成,一眨眼,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远,远到他差点以为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
虞无咎能感受到羲无邪的波动,但羲无邪很快封闭了心,不让他再感受到分毫。
当天晚上,翩翩在山神府休息,梦中却梦到了虞无咎。
“财神爷?我这是在做梦,还是你到我梦里来啦?”翩翩好奇地发问,实在是太真实了,由不得她不怀疑。
羲无邪默不作声地看着翩翩。
翩翩觉得虞无咎的目光有些奇怪,不由得又问:“做梦?”
羲无邪觉得她自言自语傻得要命,开口,嗤笑道:“是我。”
翩翩一看他玩世不恭又带着狂妄的嗤笑,就意识到眼前这人很可能不是虞无咎,“是你!”
“怎么,不想见本穷神?”羲无邪挑眉。
翩翩奇怪道:“你转性了你,居然自称穷神,该不会连你都是假的吧。不过应该不会有人愿意假冒穷神。”
“闭嘴!”羲无邪难得的好心情又被翩翩吐槽到黑脸,“再敢让本穷神不高兴,小心我让你山神府破产。”
“切,”翩翩根本不怕,“你到山神府四处看看,要是能找出一锭金算我输。我现在都成穷光蛋了!早破产了。”
羲无邪无语,“你就不能少花点,那姓虞的不是将私库都给你了吗,那还不够你花?”
“讲道理!你是不知道人间有多花钱!”翩翩说起来就痛心疾首,招呼羲无邪跟她一起坐下,猛吐这些日子以来的苦水,“坏就坏在我接手那个碧连天!还以为它是日进斗金,谁知道根本就是个坑!我跟你讲,就是把我这个山神府卖了,也不够填的!”
翩翩不给羲无邪说话的机会,把自己为缺钱所烧的脑壳一股脑全跟羲无邪说了。
羲无邪听得脑袋嗡嗡。
翩翩却根本不够,这些话憋死她了,谁叫羲无邪长得跟虞无咎一样的一张脸,她不能找正主,当然只能找他!
“……”羲无邪说不上来为什么,有些后悔,这种感觉真的在他的人生里几乎没有过。
现在就,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