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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过来看我的频率越来越少,第二次过来我已经看完了十本书。
读到《白夜行》里的一句话:这世间有两样东西不忍直视,一个是太阳,一个是人心。
我在男人身上体会到了这番话的含义。
“放我出去吧,你需要血时我可以来献的。”我又痴心妄想地跟男人讲条件。
男人只是嗤笑一声。
“你就不怕我自杀吗?”我指着地上的大理石瓷砖,“如果我一头撞下去,我死了,你就别想要我的血。”
男人坐在了床角,深邃不知思索什么的眼睛凝视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
“你死了,那就换你爸妈其中一个吧。”
我瞪大了眼,这个神经病竟然拿我父母要挟我。
“他们都不是熊猫血,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这话不是谎言,我确实不是我爸妈亲生的。
身体状况的原因,他们一直没有小孩,他们在路边捡到了十二岁左右的我,我没人要,他们就将我带回了家。
不是亲的,却待我比亲的还好。
他们就这样把我养到这么大,我妈还给我发信息说准备了抄手给我吃,却等不到我回去。
如果我真回不去了,他们还能再捡到第二个别人不要的小孩吗?可养了我这么多年,却赚不回一点回报……
想到这,眼泪被愧疚感和无助逼了出来。
“不是熊猫血啊,那就只能杀掉了。”
他说这话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不太好的轻松随意。
整个人如坠冰窟,下一秒,我跳下床跪在他脚边。
想要把人永远囚禁在身边,单纯地困住一个人并不是最佳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断了对方想离开的念头。
他让我知道他并不是只掌控着我一个人,他有能力将手伸得更长,去摧毁我的一切。
我偃旗息鼓,拽着他的裤脚,哀声颤抖,“我不会自杀了,别伤害他们,求你。”
我像个奴隶跪在他脚边,国王冷声说:“我不喜欢别人要挟我,懂不?”
我拼命点头。
最近抽血的频率越来越少,一开始,我还凭借着窗外的白日黑夜来数日子,盼头没了,渐渐地也不再数了。
不知道在这困了多少天,一天进门的不是阿姨,也不是那个男人。
是一个大约十六岁左右的女生。
穿着白色连衣裙,眉眼很漂亮,长得很清纯甜美,皮肤很白皙,使得腿上的红点和手臂的淤青很是明显。
我一时间想起那个男人,神经阴鸷,不难免觉得是他打的。
她看到我的那瞬间,眼睛睁大了,有些吃惊,估计是被我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吓到了。
“你叫什么名字?”
她声音如她的脸一样甜美,但不知为何,我犯恶心。
“我叫夏希。”我回答她的问题又问她:“你能帮我离开吗?”
我不知道她和那男人的关系,一个似乎被打的人又有什么能力帮助我呢,可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都渴望抓住。
女孩眨了眨眼睛,男人进来了,问女孩进来干嘛。
“我来看看姐姐。”女孩似乎并不怕男人,眼睛望着男人,“哥,姐姐问我能不能帮她离开。”
我整个人僵住了,“我不会走的。”
男人没有和我计较,摸着女孩的头带她离开了。
人的精神力量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强大。
长时间处于一个没有时间,没有正常交流,只有恐惧和未知的环境下,很难保证精神正常。
我的要求不再是书籍,我渴望走出这个房门,哪怕依然只是在这屋子里。
但男人不可能会轻易接受我的要求。
那天,我梳理了自己一番,这些天他们不把我当人抽了好几回血,大姨妈都延迟得到现在还没来,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
我试图使劲咬唇来使唇色发红,我虽不算什么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但这些年跟我表白说对我一见钟情的人不少,怎么地也是有点姿色的。
我对着墙上的摄像头说:“我想见见你。”
我相信这摄像头肯定是带麦的,那男人听得见。
果然,好一会,男人进来了。
“什么事?”他问。
我脱衣以回复。
他嗤笑了声,双臂交叉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将衣服一件一件褪下。
“发情了?”他笑问。
我主动环上他脖子,脸贴在他锁骨,凑在他耳边轻问:“可以吗?”
他一把将我推到在床,单手解衬衫纽扣,“是你主动勾上来的。”
这么容易就被我勾引,你才是发情。
完事后,靠在他身上,温热的温度向我传来。
他顿时起开身,整好衣物,明明刚刚在床上时的嗓子是那样低哑性感。
这会就直起身俯视我,手指似狩猎者玩弄猎物般沿着我颈间的动脉缓缓摩挲,冷冷的声音道。
“小血库,你不会以为让我喜欢上你,就会把你放了吧?”
妈的,提上裤子不认人。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我转移话题。
他双眸微微一眯,“周东凌。”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他轻哼了声:“赵希是吧。”
我起身伸手握住他手,拇指缓缓摩挲他的掌心,低头道:“知道的话就别叫我血库,叫我名字,行吗?”
他甩开我手,我肩膀擦碰到墙壁,我捂住肩。
“睡了一次就这么多要求。”
我看着微擦伤的肩膀,眼眶发热。
他抓住我手臂,垂下眸子凝视我的肩膀好一会。
“这个疤是怎么来的?”
说的是我左肩上的一道刀疤,不长但从留疤程度可知划得很深。
“小时候割得吧,发过烧,不太记得了。”
他纽上最后一颗纽扣,走了。
第二天,阿姨把门开了,说我可以出房门。
用一次卖身换来一个更大的牢笼。也不是,那男人算是男人中的极品,我还免费嫖了。我赚了?
房子很大很豪华,我的牢房在三楼,怪不得平时砸门大闹都没反应。
那个女生在一楼客厅摸着一条泰迪,见到我下来捋着狗毛的手顿住了。再下一层台阶,周东凌也出现在我视线。
轮到我顿住了,男人瞧见了说下来吧。
“姐姐,你要摸七仔吗?”女孩把吐着舌的泰迪抱给我。
我接过,犹豫着是坐下还是上楼去。
“这的东西除了电脑你都可以随便用。”男人一边将注意力回到手机上,一边分出点来跟我强调这的规矩。
“手机呢?”
男人给了我个眼神,“你觉得呢?”
天啊,现代人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就是手机了,失去它的这些天我命已经衰了一半了,难道要我命不久矣吗?周扒皮的。
“不用就是了……”我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