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是第一次见鹿灵，眯着眼睛辨认了好一会儿，没讲话。
白嘉紧张的有些不知所措，她第一次跟这么多人谈合作，紧张地躲在鹿灵后面深吸了几口气，才站到鹿灵旁边大大方方介绍：“您好，我们是鹿氏集团的人，这位是我们鹿总。”
鹿灵没料到白嘉会站出来说话，这个小姑娘虽然看着彪悍，实际上很害羞。
听到是鹿氏集团，那人才抬起眼来。
“鹿氏集团。”
他用力碾灭烟灰。
“鹿灵？”
鹿灵笑吟吟地点头，“您就是ER集团的陈总吧？久仰大名。”
对面的人中文名叫做陈晨，近几年才进军国内，本家在国外生意做的很大。
鹿灵之前了解过他，做事雷厉风行，利润上绝对不让步，谈生意时更是让人闻风丧胆，但只要获得他的认可，以后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而且他眼光毒辣，看上的项目基本没有亏钱的。
这也是张副总为何执意要拿下这次合作的原因。
“坐。”
陈晨抬了一下下巴，示意鹿灵坐在他对面，但那边根本就没有空椅子。
四周的人们发出了一声又一声哄笑的。
特别是坐在陈晨对面的人，他是最晚加入这个圈子的，当初好不容易攀上陈晨这座大山，被陈晨认可后，看后来者尴尬时便异常开心。
白嘉更紧张了，这个时候她应该站出来的。
她环视一圈，周围根本就没有空椅子，于是想转身出去找。
鹿灵一把拽住她胳膊，看向陈晨勾起嘴角，“陈总的意思，应该是麻烦这位起身把座位让给我，是么？”
方才低声哄笑的男人顿时愣住了。
见那人不出声，陈晨冷笑一声。
“没听见人家说的话么？给你解释你都听不懂，蠢货。”
男人尴尬地站起身来，知道自己刚才丢脸了，盯着鹿灵的脸有些厌恶。
鹿灵懒得理会他，拉开椅子坐下，将合同放到了桌子上，“陈总，麻烦您看看这份合同，如果有什么问题就提出来，没什么问题咱们就签字。”
随后转动桌子，将合同送到了陈晨的面前。
陈晨没接，故意刁难道：“知道麻烦别人还开口？”
鹿灵没料到陈晨这么会刁难别人，“陈总说笑了，不过是签个字而已，哪里会麻烦陈总呢？恐怕签字的时间还不如陈总抽烟的时间长呢。”
鹿灵递上了两条烟，这是内部烟，有价无市，极其难买，用的烟草也都是上好的烟草。
陈晨对抽烟几乎到了狂热的地步。
看见这两条烟，他有些惊讶。
并不是惊讶鹿灵知道自己的喜好。
而是惊讶鹿灵居然能搞到这种烟。
“陈总，我不嫌麻烦，我可以等您，您想什么时候签字就什么时候签字，烟不够，随时张口。”鹿灵摊手，一副奉陪到底的架势。
周围都是C国商业新贵，跟着陈晨许多年。
陈晨今年三十多，刚成年便在父亲公司帮忙，二十五岁时便自立门户，短短几年，以势不可挡之势冲进了福布斯排行榜前五十名。
这样的人，气场极其强大。
很少有人能在他面前笑出来。
鹿灵这种，是极少数。
陈晨开始正视这个女人，好一会儿，他笑了一声，翻开文件检查了一下。
其实他早就看过无数遍了。
只是对鹿氏有意见，所以一直没有签字。
“这份文件根本就没改过，这就是你们对我的态度？”
陈晨不悦地蹙眉。
鹿灵有些惊讶，她以为陈晨是故意找茬，所以几次三番要他们修改合同，原来他每一次都会看？
“不好意思，拿错了。”
鹿灵从包包里掏出了另一份新的，还好自己早有准备。
陈晨懒洋洋扫了她一眼。
不由得笑出声来。
方才被鹿灵一句话弄起来的男人正恶狠狠地瞪着鹿灵，一旁的白嘉则回过头来狠狠地瞪着他。
两个人暗暗较劲的场面让陈晨心情大好。
“恩，这次的还不错，一周后来签约吧。”
他将合同又送到了鹿灵面前。
鹿灵没收，又转了回去，“陈总，您之前也是这么说的，恐怕是贵人多忘事，我说了，我这人不嫌麻烦，您什么时候签字，咱们今天什么时候走。”
陈晨舌头抵了抵脸颊。
周围人看着鹿灵的眼神，都蒙上了一层好奇。
究竟是什么样的底气，能让她对陈晨说出这种话？
“白嘉，去外面找两个椅子，咱们不能让贵客一直站着。”
鹿灵淡淡地撇了一眼一直站着的男人。
白嘉点点头，拧开门把手打算出去，男人却直接挡住她，“不需要，你们也不会留在这里很久，正好我坐累了，起来活动活动。”
陈晨也笑了，“鹿小姐，不劳烦你费心了。”
鹿灵手指微微弯曲，落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缓缓地，仿佛敲击在了所有人的心头，“别啊，这样我心里过意不去。”
白嘉知道她的意思，二话不说推开了男人。
男人被惹怒了，盯着白嘉恨不得吞了她，拽着白嘉肩膀道：“我说了不需要！你敢出这个门试一试！”
鹿灵双眸微微眯起。
虽然她也很想谈成这个合作，不想辜负张副总的心意，可这样不讲礼貌的人，跟江景天有什么差距？
她不喜欢与虎谋皮。
“看来咱们的合作是谈崩了。”
鹿灵起身，将合作三两下撕碎，洒在了桌子上。
“陈总，咱们有机会再见。”
随后便带着白嘉离开了包厢。
这是陈晨第一次被人当众下马威。
还是一个刚入行的新人……
陈晨的确是没有跟鹿灵合作的念头。
因为有人跟他打了招呼，必须让鹿灵难看。
但他从不对女人动手，刚才的男人触及到了他的底线，“谁让你动手的？”
男人腿都软了，强撑着道：“陈总，我看您的眼色，以为您是要我阻止她。”
陈晨冷笑，“蠢货！”
随后示意保镖将男人带了出去。
鹿灵刚出门就觉得口渴，刚才里面全都是烟味儿，闻得她嗓子发干，便将车停在了超市面前。
白嘉连忙下去买了几瓶水。
等她出来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有惨叫声，好奇心驱使她看了一眼，正好跟那个男人对上了视线！
白嘉吓了一跳。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被打了？
她没敢再多看，连忙上车走了。
男人死死地盯着车牌号，想起白嘉那时候的神情，心中渐渐有些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