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从未听过如此巨额的数字，他知道鹿灵为难自己，强行镇定下来道：“灵灵，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恐怕工作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些钱，一个亿我是给不了，但是我结婚后我可以把所有的工资都给你。”
先拿下鹿灵，其余的后面再说。
等结婚了之后，鹿氏就是他的了。
张恒从未这么冷静过，现在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好不容易攀上鹿家这个高枝，他肯定不能轻易放过。
“张恒，我手上戴的这个镯子，市值三个亿，我每天都会换一批首饰，你是说你一辈子都拿不出我的一个首饰的价格，那你觉得你凭什么配得上我？”
张恒强忍住骂人的冲动，“可阿姨不还是把我介绍给你了么？”
“她是背着我介绍的，我从头到尾都没同意，你有时间在这讨好我，不如赶紧去做点兼职，我怕过段时间没有人敢要你。”
鹿灵直接挂断了电话，不给张恒废话的时间。
随后将这个电话号码拉黑。
听到盲音，张恒再也装不下去了，恼羞成怒：“不要脸的婊子，果然是个贪慕虚荣的人！！！居然跟我要一个亿，这跟敲诈勒索有什么区别？”
张母脸有些扭曲，“一个亿？！她这不是为难我们么？”
母子俩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鹿灵就是在为难他们，顺带羞辱他们。
可如今他们已经把网上的谣言澄清了，现在舆论一边倒，都在说他人品有问题。
连民心都失去了，这次诉讼的结果，显而易见。
几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从法院出来的那一刻，张恒只觉得有些茫然，张母被判造谣属实，除了要赔钱之外，他的工作也彻底丢了。
因为损坏的物品过多，张家一时拿不出那些钱，张父去借钱也没接到，所以张母直接被关押了。
张父神色没什么变化，顶多是有些麻木，看向张恒道：“走，去跟鹿家道歉。”
张恒没了张母，也没了主心骨。
一直以来，张家都是以张母为主，她说东，父子俩没人敢往西。
如今张母进去了，张恒只能听父亲的话。
从小到大，他都是被人安排的，学习是，工作也是，如今他前途迷茫，他像个没有自主意识的儿童一样，跟着父亲一步步走向鹿氏。
鹿灵看见张父时，有些意外。
张父推了张恒一下，“道歉。”
张恒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低头道歉：“鹿总，对不起，之前的事是我和我妈不对，我妈已经进去了，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再针对我。”
鹿灵蹙眉。
但是也没说什么，让助理将张恒请走了。
张父一个人被留了下来，他看向鹿灵，扬起一抹笑：“灵灵，叔叔不怪你。”
鹿灵正在审阅文件，“你当然不怪我，解决了你老婆，你开心的很。”
张父的脸色有一瞬间僵硬。
好一会儿，他才恢复原状，一副不理解的表情，“鹿小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懂。”
鹿灵合上文件，目光从张父身上来回打量。
“虽然你眼神难过，但是你其实开心的很，我见过你很多次，每次穿的只能说干净立整，可你今天却精心打扮过了。”
鹿灵细细地给他描述着：“头发是新染的，抹了头油。衣服好像也是新的，而且熨烫过，甚至不便宜，至少有三千块吧？手腕上的手表，我妈妈提起过，好像是你最喜欢的，结婚后只带过一次，就是第二次去我妈妈餐厅吃饭那次，我没说错吧，张叔叔？其实你能筹钱救你老婆，但是你不愿意，因为你一直被她掌控，所以这次，故意借我的手除掉她。”
张父的脸从难以置信到惊恐，再到慢慢平静。
“鹿总，你说的很精彩，可惜事实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我和我老婆很恩爱，我的确筹钱了，但是没有筹到，至于我这身打扮，是因为我想着要跟你和你母亲道歉，不想失了体面，所以才穿的这么隆重。”
鹿灵笑了，这个张叔叔还在装，不过她也承认，她一开始并没有查出张叔叔的意图，是有一次听鹿母提起张叔叔在餐厅喝醉，说想杀了妻子，她才注意到这个男人的。
“从你妻子和孩子之后，你就一直躲着，甚至不接电话，起初我以为你是胆小，后来我找侦探查了你。”
听到这句话，张父那张冷静的脸，终于有了一丝龟裂。
“查我什么？”
“你结婚之前是个很热血的人，曾经为无数人打抱不平，在路上碰见需要帮助的人会奋不顾身，甚至得到过市里十佳青年称号，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出头救老婆孩子？因为你不是胆小，你不想救。张恒后来的道歉视频发出后，反应平平，他就买通营销号，可几千块钱够什么？是你又掏了十万块钱，营销号们才开始疯狂转发。”
张父彻底不淡定了。
“转账记录，我这里还有呢。”鹿灵装模作样地开始翻找。
张父终于败下阵来，“不用找了，我承认，一切都是我故意的，我知道张恒的性格肯定会惹怒你，所以才介绍你们俩认识，借你的手除掉他妈妈。”
他妈妈。
相处了几十年的夫妻，最后留下这个称呼。
鹿灵没讲话，等着张父继续。
“我跟你妈妈说的，的确太多了。我和张恒妈妈不是自愿结婚的，当初她意外怀孕，我才不得不——”
张父叹了一口气，“结婚后她占有欲很强，你看见了张恒的性格，没了他妈妈，他就跟没了魂儿似的，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我想过反抗，换来的是她的歇斯底里，是她几次自杀，最后我只能妥协。”
“可是，我并没有犯法，不是么？即便是你把这段录音传出去，顶多是对我的名声有打击，其余的并不会有影响。”张父说出了心里话后，脊背挺直起来。
他没有了秘密，这些年来的委屈，在这几天彻底平息。
“我利用了鹿总，肯定是我不对，但您也出气了，还希望您坚持惩罚他母亲，如果她被放出来了，她肯定会继续纠缠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