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父很有自信。
他相信鹿灵调查绝对不会调查一般，有钱人的疑心非常重，她肯定也调查了张母平时的作风。
按照张母的性格，出来之后决不罢休，而且会彻底恨上鹿家。
鹿母的身体不好，之前伤害鹿母的人，都被鹿灵弄进去了。
他正是了解这一点，才会做这个局。
见他这么笃定，鹿灵倏地笑了，“你猜的的确不错，我绝对不会让你妻子好过。”
张父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跟他料想的一模一样。
“不过，说到底，故意诱导她误会你跟我母亲的是，是你，导致我妈妈住院的罪魁祸首，也是你。”
鹿灵的眸倏地犀利起来，好似一把刀，穿透了张父虚伪的面庞。
张父有些猝不及防，这话落到他耳朵里，像是宣判死刑。
所以，鹿灵的意思是……
真正害了鹿母的人，是他！
“鹿总，您理解错了，虽然设局人是我，但是直接伤害了您母亲的人是张恒母亲……”
“能放任她出来伤害人，你没错？”
鹿灵打了一个电话，保安很快就出来了。
“你走吧，我不会让你跟他妈妈落得一个下场的，但也不会好过。”
张父心里面惴惴不安，他的工作并非体制内，不需要什么名声，所以他不怕事情爆出去。
那他还有什么软肋？
“爸。”
张恒见张父安然无事地走出来，连忙追上来，“她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张父想了半天，一个都没想出来，这才放下心来。
他对着张恒摇摇头，其实他也不是很爱张恒，所以张恒过得好或者坏，他也并不在意。
“放心吧，我又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不会拿我如何的，即便是想拿，我也没有把柄。”
张父彻底放松了。
这可不像是小说或者电影，一言不合就买通杀手杀人，鹿灵想拿捏他，也得有他的弱点才行。
可即便如此，张父这几天过的也并不轻松，他总怕鹿灵找地方害自己，所以连睡觉都小心翼翼。
可日子还是照常进行。
张恒找到了小时工的工作，虽然没有什么补贴，但至少能养活自己，不需要从他这里拿钱。
张恒没什么主见，也不敢找他拿钱。
又过了几日，张父见什么都没发生，心中笃定鹿灵已经把他忘了，这才逐渐放松下来。
只到某一天，他像平常一样午休，却不知怎么的，看见了张母的身影！
彼时张母已经被判刑，按理来说她应该在监狱才对，此刻却突然出现在家里面！
张父吓了一跳，东躲西藏，耳边一直是张母恶魔般的低语。
像以往几十年一样，张母歇斯底里地呐喊，随后又指着张父不断咒骂，骂他如何狠心，骂他如何不是人。
这一骂，就没听过。
张恒一周回家一次，等他回家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父亲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连着一周没怎么睡觉，张父的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双眼通红，脸颊凹陷，嘴周围的胡渣也潦草的不行。
张恒吓了一大跳，赶紧带着张父去看医生。
结果半路他突然跑到了大马路上，被车子撞成了瘫痪，一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
也是他从病床上苏醒的那一刻，他的意识彻底回归，前些天恶魔般的低语消失不见，他以为自己好了，激动的想要起身，才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自那以后，张父彻底身处地狱。
鹿灵不用特意打听，都知道张父不会过得太好，听母亲说，她出院的时候还碰见了张父，张父看着她泪流满面。
“灵灵，你张伯伯怎么了？他是个好人，怎么就瘫痪了呢？”
鹿灵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鹿母，决定隐瞒真相，“他运气不太好而已，妈，我把他妻子送进了监狱，往后你跟他还是不要有来往了……”
鹿母点点头，她心里清楚里面的关系，如今女儿身份特殊，她不能给任何有可能讨厌女儿的人留下任何把柄。
从出事儿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决定跟姓张的不来往了。
鹿灵把这件事跟秦渡川说了之后，秦渡川沉默好久。
他缓缓地道：“我爸妈是很恩爱的夫妻，他们说，有爱才会结婚，我不明白张恒爸妈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一个被送进了监狱，一个则被吓得闯到马路中央，被撞成残疾人。
鹿灵也觉得有些恍惚，她刚开始，还真的以为张伯伯是好人来着。
谁能想到自己也会被利用呢？
原本相濡以沫的夫妻，到最后居然会闹到这个地步。
“如果没有爱情，我绝不可能结婚。”鹿灵感叹着。
秦渡川眸光动了动，“你现在在哪里？”
鹿灵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在公司，怎么了？”
秦渡川只好打消自己的想法，他本来想见见鹿灵的，可公司人多眼杂，鹿灵不能直接过来。
正想着，鹿灵突然出现在眼前，她手中端着两杯咖啡，热乎乎的。
鹿灵递出去了一杯，“给你的。”
秦渡川诧异至极，“你不是在公司么，你怎么过来了？”
“你不是想见我？”鹿灵歪头轻笑。
秦渡川：“我什么时候——”
鹿灵打断他说的话，“你问我在哪，不就是希望我能方便过来见你么？”
秦渡川还想说什么，鹿灵小脸儿皱成一团，“还不接着咖啡？我手都酸了。”
秦渡川赶紧接过来。
“这样没关系么。”
鹿灵摇摇头，“没事呀，我跟他们说我要休息一下，让他们两个小时内不准打扰我，我只要在下午两点前回去就行。”
鹿灵给自己定时，免得自己忘了时间。
“好一段时间没来，我还怪想这里的，这次的奇葩相亲真是让我怕了。”
“相亲？”
“哦对，差点忘记告诉你，张恒就是我那个相亲对象，事情的起因，就是他爸爸故意撮合我跟张恒，我妈让我去跟他相亲，才闹出了那么多事儿。”
秦渡川愣在原地，他没想到会是因为相亲。
相亲，不就是为了结婚么……
秦渡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他在末世，即便是想跟鹿灵相亲，也没那个条件。
相亲，至少要坐在一个像样的房间里。
可他这里……
秦渡川不由得抬头看了一圈，除了勉强能称为房子，连个像样的杯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