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
崔承俊一直在计算时间。
鹿灵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的确是半小时，无论她在那里经历多久。
崔承俊双手环胸，“这次见到了什么？”
鹿灵叹了一口气，将自己见到的场景描述出来，微微摇头，“我们支援的物资，简直是杯水车薪。”
这对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的鹿灵，是一个冲击。
察觉到鹿灵情绪低落，崔承俊难得开口安慰，“可他们有晶珠，有异能，等末世结束后，他们会过得比我们还要滋润，况且，如果没有你，他们会过得更惨，会有更多的人早早死去。”
鹿灵：“你在安慰我？”
闻哲彦：不明显么？
他干咳了两声，见鹿灵总算不难过了，道：“你不如想想那边还需要什么东西，我们好多准备一点。”
到底是警察，比鹿灵要冷静许多。
鹿灵忙从情绪中抽离出来，列出两份物资清单来，一份是许多生活用品，她自己就能搞定。
还有一份清单上面的物资比较麻烦，交给官方更容易解决。
崔承俊拿到清单后就立刻联系了。
鹿灵也没闲着。
她需要大量的衣物，去实体店买有些贵，鹿灵干脆瞄准服装工厂。
工厂老板是个憨厚老实的农村女人，鹿灵仔细检查一番工厂后，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
“姐，我想要长期合作，而且每次订单数量很庞大。”
女人姓李，叫做李薇。
李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她半年前刚离异，前夫也是开服装厂的，就在隔壁村。
当初开厂子的钱都是李薇家里出的，后来服装厂发了一笔小财，每年都能赚五十万，前夫就飘了，经常在外面鬼混。
李薇虽然老实，但也读过十几年书，接受过新思想的洗礼，发现老公频繁出轨后就立刻离婚了。
结果被人下了套，只分到了十万块。
李薇要强，在娘家村里又开了个厂子，前夫得知后经常使绊子，开业半年收入几乎为零，勉强不亏。
可再这样下去，她根本拿不回本钱。
看着眼前这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李薇怕又是前夫找来骗她的人，拘谨道：“姑娘，你要不要看看样品？我怕做出来的东西您不满意。”
鹿灵道：“我刚才已经看过了，你们这儿的工人都很认真，做出来的质量对得起这个价钱。”
李薇笑了笑，“那您要多少？我们这是小厂子，是需要先付订金的……”
她顿了顿，怕鹿灵生气。
鹿灵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我先要一批黑色短袖吧，十万件，能做么？”
李薇瞠目结舌。
十万件？！
换做大厂子，可能觉得不算什么。
可对于她这个小厂子来说，简直是天降巨款！
她这半年接过最大的单子，也才几千件，还是一条款式很普通的裤子。
“能做么？”鹿灵见李薇一直不说话，又问了一遍。
李薇连连点头。
“能做，一件合您五块钱，订金您就给——”
“一半吧，二十五万，你先弄个合同，签完字后我马上转给你。”
毕竟是当老板了，针对长期合作伙伴，有一个合同更保险一点。
李薇忙不迭地去打印合同。
两个人在合同上签字盖章后，鹿灵二话不说给李薇转了二十五万。
看着那一长串数字，李薇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终于接到大订单了。
“大概多久能做完？”
鹿灵看了一眼日期，末世那边气候变化极快，她怕等衣服做完就穿不上了。
“一周，行么？不行的话就能做多少做多少，到时候我来拿货。”
李薇心情极好，“您放心，一周内肯定做完。”
有了这些钱，她完全可以多找一些工人。
“嗯，只要这次做的让我满意，以后我会给你们更多的订单。”鹿灵笑了笑。
李薇觉得心都被融化了。
这一刻，她觉得鹿灵就是天使。
刚出工厂，闻哲彦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鹿小姐，打扰你了么。”
“没有，突然给我打电话，是我的东西卖出好价钱了么？”鹿灵有些兴奋。
已经好几天都没进账了。
她有些穷。
闻哲彦看着玻璃柜里面的宝贝，笑道：“这次不是卖你的东西。”
鹿灵眸光动了动，她从没见过闻哲彦卖关子。
难道这次有什么稀罕玩意儿？
“你得到什么宝贝了。”
女人的话让闻哲彦有些吃惊，在他心中，鹿灵是个神秘可爱、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可接连几次的接触，让他突然意识到，鹿灵很聪明。
闻哲彦用微信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没有名字，你看看照片吧。”
鹿灵打开两个人的聊天框。
一个透明偏红的珠子，静静地躺在玻璃柜里面。
霎时间，鹿灵将手机凑到跟前，双手拉开图片边缘疯狂放大。
这是……
晶珠？！
不对。
晶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崔承俊他们卖掉了？
一时间，许多思绪在脑海中碰撞。
闻哲彦道：“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今天可以过来看看，我派人过去接你。”
“我打个电话，稍等。”
不等闻哲彦说什么，鹿灵直接挂断，随即给崔承俊打了过去。
“你看看这张照片，这是我从拍卖场里拍的，是上面有人卖晶珠了么？”
崔承俊那头传来急促的询问声。
几分钟后，她得到了崔承俊肯定的回答。
“不是！”
鹿灵心中一紧。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里，有其他人跟末世有联系。
“拿下晶珠，上面说了，多少钱都行。”崔承俊急急忙忙地道。
鹿灵正有此意，“明白，放心吧。”
闻哲彦一边等鹿灵的电话，一边欣赏着玻璃柜里的珠子，其中好像有无数气息涌动，缓缓地蠕动着。
当真是珍品。
就像是活物一样。
手里传来一声震动，是鹿灵。
【我马上过去，你等我就好，不用来接我了。】
他眸光微暗，笑了笑，关上了手机屏幕。
晚上七点十五。
拍卖会即将开始。
闻哲彦始终陪在鹿灵身边。
“你喜欢这个东西？”闻哲彦眸光落在鹿灵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