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被傅星沉气到了,还是被金灵给磕碜到了,江杉杉做了一夜噩梦。
梦里先是她被傅星沉抛弃了,接着有人要挖她的心脏。
她逃了一夜,酷跑完Z城,酷跑全国的名山大川。
风景没有领略到,倒是逃难的心情领略了个十足十。
早上起来时,精神很差。
撇头一看,金灵不知所踪,那一排栩栩如生的心脏模型,整整齐齐排列在她的床头。
江杉杉闭了闭眼,实在眯不上眼睛了,才懒洋洋地爬起来。
从楼上下来,刚出门,第一眼就看到树下一道芝兰玉树的身影朝她走来。
她冷着脸,紧了紧书包肩带,扭头不搭理。
傅星沉跟在她身边,穿了一身简单的白衬衫加牛仔裤,霸总范儿遮掩起来,和路上青春洋溢的大学生没什么两样。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顶着两个熊猫眼黑眼圈,把早餐递过去。
“杉杉,饿了吧?我给你做了早餐,特意给你送过来。”
江杉杉手指动了动。
他的黑眼圈实在太吓人了,哪像一夜没睡,简直像十天十夜没睡。
但想到昨晚上他的恶劣态度,她又把动了动的手指努力摁在书包肩带上。
不能心软!
如果她心软,他会以为他以后可以随便上房揭瓦,而什么后果都不用承担。
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江杉杉暗下决心。
傅星沉微微含笑,比迎面的杨柳风更春风拂面,声音温温凉凉:“我学做的包子,学了大半个月,前两天才出师。馅儿是韭菜猪肉馅儿,加了一点鲍汁,皮是面粉掺了一点荞麦粉。你不尝尝么?”
说着,他将一个小笼包掰开。
韭菜猪肉特有的鲜香味道,随着腾腾的白雾溢散到空气中。
江杉杉咽了口唾沫。
傅星沉把掰开的小笼包递到她的嘴边。
江杉杉身体快于大脑,捧起包子咬了一口。
皮薄馅鲜,口齿留香。
太好吃……等等!她怎么可以没出息地向资本家的糖衣炮弹投降?
第二口包子,江杉杉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她快被噎死了!
含怒带嗔的眸子瞪着他。
傅星沉递上现打的热豆浆。
江杉杉感觉自己的一腔怒气都喂了狗!
她含泪喝了豆浆,继续啃包子,吃完两个,解了馋,接着吃第三个,闷闷不乐地低声骂道:“睡不着倒是想起我了?”
当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么?
“不是,是因为想你,才睡不着。”傅星沉笑着解释。
糖衣炮弹+甜言蜜语=无敌?
江杉杉把上扬的嘴角压下去,板着脸说:“休想糊弄我。你以为我会信你?”
“你怎么才肯信我?”他问。
“你去操场跑十圈。”江杉杉一指前面的塑胶操场。
傅星沉为难。
江杉杉脸沉下来:“怎么?这就不愿意?”
“我想跟你在一起。”
“……”
“杉杉,是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反锁门,惹你生气。杉杉,别不理我。”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顿了顿,摇晃两下。
江杉杉膝盖一软,差点就给他跪了:“咳咳,你注意点形象!”
“我不想要形象,我只想要你。”
江杉杉受不了了,猛低头,猛啃包子。
她进了实验室,傅星沉是“闲杂人等”免进。
江杉杉狠了狠心,把门关上。
但工作的时候,她脑子里一直晃荡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神。
上午十点,她被折磨得什么都做不了,冲出去。
门外……空荡荡的……除了穿堂风,哪有傅大少那芝兰玉树的身影?
“……”
江杉杉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让你自作多情!”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睫毛精。
她等它震动了七次,才慢悠悠接起来。
“……”
“……”
“杉杉,我在跑步。”电话里传来有些气喘的声音。
江杉杉连忙跑到窗户边。
果然,塑胶操场上,那道普普通通却自带霸总光环的白衬衫加牛仔裤,在绕着跑道奔跑。
他似乎是感应到了她的视线,冲她的窗户挥挥手。
江杉杉无语至极:“你不上班么?”
老总带头翘班,这是逼手下篡位?
“杉杉,你生气了,我要先哄好你,不然上班我也会一直想着你,没办法安心工作。”
江杉杉牙疼,被甜的:“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
“我不知道,心里一直不安。”
她琢磨了会儿,觉得惩罚差不多了:“好吧,我原谅你昨晚的无礼了。跑完十圈,你就回去安心上班吧。”
别在这儿碍眼。
“你中午回家吃饭,我给你做。”
江杉杉没办法:“行,行,行,都听你的!”
她只想赶紧把这个人弄走,没看见魏紫冲她横眉怒目么?
她挂上手机,果然魏紫就呵呵一脸冷笑:“江杉杉,你好样的,又变着花样折磨你的千金男友。显摆你会折腾人是吧?”
见鬼的千金男友!明明是病娇腹黑男友!江杉杉怒视:“你到底是谁的闺蜜?”
“我倒是想做傅先生的闺蜜,但傅先生不给我机会,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做你的闺蜜了。”
“……”
江杉杉发现周围的人脑子都不正常。
她应该学脑科的,好好给他们治治脑子。
……
嘴上嫌弃着傅星沉,但江杉杉心里却盼着早些下班。
一到下班时间,她就拎起包,借了魏紫的单车,回家去了。
这可是傅大少第一次为道歉给她做饭,肯定做了很多好吃的。
江杉杉内心骄傲。
瞧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傅大少,被她调教成了厨艺十级,如今连传说中的包子都会做了!
推开门,一声“星沉”突然卡在嗓子眼。
客厅里铺满了玫瑰花瓣,妖娆似火,一直铺到卧室去。
墙上贴满了两人的合照。
超大的液晶屏中,播放着她和他少年时的视频,应该是从监控视频中截取的,有他们散步的,有他们打闹的,有他教她打球的。
电脑合成的音频从视频中流泻出来:
“杉杉,我出生在桃之夭夭的春天,你出生在白露为霜的秋天,我们俩在一起,就是整部《诗经》。”
“星沉,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呜呜呜,可是孩子流产了。”
“你……怎么确定是我的孩子?”
“我观察过,二叔和吕姐姐,还有姑姑姑父他们,都是睡在一张床上,不久之后,就有了孩子。我想来想去,我们天天睡在一张床上,孩子的爸爸只能是你。对不起,星沉,我没保护好它。”
“没关系,以后我们还会有的。那我们给这个孩子起个名字吧。”
“我想不到,我只想哭,你起。”
“我出生在桃之夭夭的春天,你出生在白露为霜的秋天,我们的小孩就叫傅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