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去了厢房里，云裳才细问此事。
“既然赵掌柜托姐姐来劝我，姐姐对此事怎么看？”
若是慕容思没记错的话，只要赵掌柜还没与云裳说，云裳应该还不知道赵掌柜家中已有妻妾的事情。
“我也不知你对赵掌柜有没有那个意思，总得你自己喜欢，才好说后面的事情。”
云裳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她低下头，羞涩的不敢看慕容思一眼。
“我……我也不好说，赵掌柜人是不错，只是他比我大许多，年岁并不相仿，若说嫁他，我还是……”
慕容思大抵明白了云裳的意思，看她的样子，并非以赵掌柜全无好感，只是碍于两人年岁不相当，才不敢想这事儿。
“只是因为你二人年岁不相仿？”
云裳点了点头，打从遇到慕容思后，着实是未想过什么婚嫁之事。
毕竟，她和身契还在青楼，原本是良家子，被嫡母卖去了青楼，已经成了贱籍，如何嫁得了赵掌柜这样的人。
“并非只是如此，如今是贱籍，身契还在青楼里，我只怕，若是青楼的人来抓我，会连累了旁人。”
如此看来，慕容思倒是觉得，云裳之所以不不想着嫁人的事情，并不是看不上别人，只是对自己的不自信。
“身契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帮你想办法，我只想知道，你自己本心的意思，年岁不相仿，其实也并不打紧，只要能嫁个真心对你好人，比什么都重要。”
听慕容思这么说，云裳犹豫着点了点头。
“我只能说，我并不讨厌赵掌柜，甚至还能感觉到，他是个很不错的人，向来对我也很好。”
慕容思一边倒茶，一边与云裳说了赵掌柜家里的事情。
“既然如此，有件事情我倒是得先告诉你，赵掌柜虽然是个不错的人，但他家中已经有了一妻一妾，据他自己说，正妻是家里的安排，纳妾是因为正妻一直没有生育，才纳妾。”
“我找人去打听过，赵掌柜说的并不假，只可惜，他虽然纳了妾，但家中妻妾都没有生育，这事儿……就看你能不能接受了。”
云裳突然听了这些，突然心下一沉，一时间还是不太能接受的。
“这些事情，我也是才知道。”
原本云裳就不敢与赵掌柜走得太近，这下听了慕容思所说的这些，就更是不敢与赵掌柜走得太近了。
“换句话说，若是你与赵掌柜在一起，不会是正妻，只会是妾。”
这等事情，云裳倒是心里有数，她从未奢求过自己将来嫁了人能做正妻，从前在家里是庶女，即便是家中给她许配人家，多半也只会是高门妾，以此来帮衬家中的兄弟。
如今到了慕容思身边，云裳的日子更好过了，这一点也从未变过。
“我倒是不介意为妾，只是……”
云裳略作犹豫，才与慕容思说了实话。
“既然是做妾，赵掌柜这样的人，是不值得嫁与他为妾的，与甚给他做妾，倒不如嫁个徐先生那样的人做正妻，虽然清贫了一些，也是值得的。”
慕容思听到这里才知道，原来云裳并不是对赵掌柜有意，而是看上了徐秀才。
“如此说来，你看上的人是徐先生，并不是赵掌柜？”
既然让慕容思猜中了，云裳也并不打算瞒着她什么，坦然承认了此事。
“我看上徐先生，人家可未必能看上我，至于赵掌柜，我倒是觉得，还是敬而远之的好，我也不知姐姐有没有看出来，赵掌柜此人，太会算计，我不太喜欢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姐姐用他，无非是看中了他的经商才能，可这样的才能，今日可为姐姐所用，来日背叛姐姐时，姐姐可是要吃亏的。”
果然，慕容思猜的没错，云裳做庶女多年，是个十分通透的人。
“方才你不是还说，赵掌柜是个不错的人，怎么这会儿，他在你嘴里，倒是个会算计的人了。”
慕容思说话时，无意间看到了门外的人影，估摸着应该是赵掌柜就在门外听着，也不好说赵掌柜的不是。
“赵掌柜处处照顾我，是因为他对我有意，他处事周到，处处会算计，才能做得好生意，为姐姐所用，这二者并不冲突。”
既然有人在外头听着，慕容思为了日后好相处，还是帮赵掌柜说了话。
“说到底，那赵掌柜还是愿意对你好的，不如此事，你再作思量。”
说着，慕容思给云裳递了个眼色，云裳随她的眼神看去，见门外那个黑影，便明白了慕容思的意思。
二人相视一笑，云裳便顺口回了慕容思的话。
“姐姐说的是，我再想想。”
说完，云裳伸手握住了慕容思的手，示意慕容思为她与徐秀才的事情想想办法。
慕容思心领神会，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云裳。
随后，慕容思有意走上前去开口，见赵掌柜在门外，惊讶的缩了缩身子。
“赵掌柜，你怎么在这里？”
让慕容思撞个正着，赵掌柜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看了一眼厢房里的云裳，给慕容思使了个眼色，慕容思立即就明白了赵掌柜的意思。
她回头看了云裳一眼，将云裳支了出去。
“是不是上回那三家铺子的租金谈妥了？”
见云裳还未离开，赵掌柜十分配合慕容思，说起那三家铺子的事情。
“租金都谈妥了，只要东家想租铺子，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说着，二人走进了厢房里，赵掌柜才问起云裳的事情。
“方才你在门外，应该也听到了云裳的话，她对你只想敬而远之，再者介意你家中已有妻室，并没有想过要嫁你。”
赵掌柜一早也能猜到这样的结果，只是他不甘心，只因为自己有了妻妾，便要错过自己喜欢的人。
“此事我也不知如何是好，我总不能为了云裳姑娘，休了家中的妻妾吧！”
“虽然她二人皆无所出，但我也不能做个无情无义之人，就此抛弃她们，这等事情，我还是做不出的。”
慕容思见他这样犯难，倒是不薄情寡义，比林珏实在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