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杜晚与段思安两人一起来拜年, 见到的却是乔玉慧以及夏清颜。大家都是老熟人,互相之间也不用介绍。两人以师娘的礼节见过两人,奇怪道:“师娘,今日大年初一,怎地不见师父?他还在忙么?”
乔玉慧无奈叹息:“你们快去看看吧。最近几日他迷上了纺织机,昨天晚上没睡。你们懂这些东西,帮我劝劝他,千万别把身体熬坏。”
杜晚与段思安好奇万分,去了那个所谓的机房,打开门两人差点没被熏死,房间里的味道非常难闻,那是混合着不同种类的机油,以及各种各样奇怪味道的混合体,房间里三个人跟鬼似的。
杜晚惊讶进去:“师父,你们这是怎么了?”
陈谦见到两人大喜过望:“你们两个来了正好,为师要算很多东西,你们来帮忙计算。”
俩人还没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被陈谦拉过去做计算,一大堆数字,果然不是寻常人能懂的,也只有接受过陈谦教育的人方才能看懂。
有了两人的加入,进展又快许多。
乔玉慧简直要疯。家里有一个两个这样的已经非常离谱,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日子还怎么过?她叫人去看看,见几个人都在认真工作,只能叫人送点点心茶水过去,免得几人饿死。
大年初一有很多人来拜年,可是怎么叫陈谦他都不出来。乔玉慧无奈,只能打发人回去。她被这一拨又一拨的人马弄得筋疲力尽,索性躲进后堂,叫丫鬟奉上茶,她靠在椅子上,稍微放松点。
她以手扶额,旁边坐着夏清颜,她只想吐槽:“以前你当皇帝的时候过年也是这样么?”
夏清颜笑了笑:“那可比这个麻烦多了,毕竟皇帝除了要接见群臣,还得见很多使者。宫里的繁文缛节更多,太后、各种亲戚都要礼节到位。那天几乎就没有休息的时候,要从早忙碌到晚。”
乔玉慧叹息:“你到底是怎么忍受下来的,我就见了这么几个人就脑瓜疼,要是你那种日子我只怕真的撑不下去。”
夏清颜笑笑:“其实这都是有套路的。很多人其实只是做做表面功夫就成。其他的不用考虑。要是像你这样 ,当然累了。只有少数几个人需要多说点话。今天你见的这些人其实都不怎么重要。”
乔玉慧疑惑:“为何?”
夏清颜说:“你想想看,像老爷这样的人是什么层次?能跟老爷称兄道弟的,也得是这个层次,老爷这儿都有这么多人,他们家里人会少么?所以这样的人今天都不会出来,到了明日他们才开始到处走动。”
乔玉慧恍然大悟。
到了大年初二,陈谦依旧也没出去。原因很简单,东西还没做好。乔玉慧只能继续假装她的贤妻良母的角色,帮着打发一拨又一拨的客人。
初三早上,陈谦突然从房间里跑出来,终于做好。是的,他们成功了。陈谦跑到正堂,告诉乔玉慧,他成功了。乔玉慧也跟着高兴,终于结束了,这跟一场噩梦似的。
他已经好几日没休息好,但现在更加迫不及待,与何敬容、徐淑卿商量后,他们一致决定现在立刻就去调试。工人还有部分留守,工程师虽然没几个,但陈谦跟何敬容两个人差不多也够。
机器的安装特别麻烦。花了一个多时辰。陈谦屡次有点睁不开眼,徐淑卿不忍心,看着陈谦站着就打盹,劝他:“大人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有结果我会告诉你。”
陈谦摇头拒绝:“这样的时刻我怎么可能会错过,我要亲眼见证。”
他靠着喝茶强行续命。睁着眼盯着组装。终于装好,点燃蒸汽机,他这才有点沉不住气,蒸汽机差不多需要小半个时辰才能启动,这又是漫长的等待。
正当他真的要撑不住的时候,蒸汽机差不多好了,可以开工运行。几个工人把蚕丝放好,就等着纺织机的结果。
很快,蒸汽机启动。陈谦死死盯着纺织机。动了,虽然动作缓慢,但真的动了。然后达到了预定的速度,飞梭不断飞来飞去,发出啪啪的声音。
陈谦的心始终绷着一根弦,生怕这个时候突然出什么问题。
一炷香过去,没有。
两炷香,还是没有。
三炷香,依旧没有。
……
半个时辰,蚕丝还没断,陈谦大吼一声:“成了,我们真的成了,每个人今年年底的奖金翻一倍。”何敬容忍不住热泪盈眶,努力了这么长的时间,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完成
陈谦一下蹦起来,疯狂怒吼,发泄心中的不满。
突然陈谦跳起来后没有改变姿势,竟然直挺挺落下,啪——竟然丝毫动静都没。
众人大惊失色,连忙上前。见陈谦没动静,赶紧抬起来送到房间,找来大夫。几个女人慌成狗,乔玉慧道:“刚才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儿就成这个样子了?”
段思安道:“不知道啊,刚才他也一直活蹦乱跳。”
春红的心都快到嗓子眼了,急得直哭:“怎么办?怎么办?”
夏清颜安慰众人:“先别哭,找大夫来看看。”
大夫早就派人去请,现在还没过来。乔玉慧大急,对乔子韶道:“弟弟,还是你去,别人去我不放心,多请几个,多带点人,坐马车去,速度快些。”
乔子韶点点头:“姐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陈谦昏迷了片刻后,终于醒来,见到众人围着,虚弱道:“怎么都来了?”
乔玉慧喜极而泣:“方才你昏迷了你不知道么?你怎么了?”
陈谦痛苦闭上眼:“我的大腿怎么这么疼?”
乔玉慧忙看过去,却发现没什么问题。不过手一碰,陈谦就像通了电的鱼似的,差点蹦起来:“哎哟哎哟,疼疼疼!”乔玉慧太熟悉这个了,她妹妹乔玉茹都这样不知多少次。
“怕不是伤了骨头吧?”
众人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陈谦痛苦至极:“家里的糖呢?取糖来。”
乔玉慧道:“你想吃糖么?饴糖?红糖?”
“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