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堂在给老夫人上完香之后,走到了傅云州面前,伸手拍了拍傅云州的肩膀,“节哀顺变吧。”
傅云州点了点头,“舅舅,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沈言,是我的妻子。”
季明堂将视线落在了沈言身上,自从傅家对外宣布傅云州养病的消息后,季明堂便一直关注着傅家的情况,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就会出手,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这小妮子确实有些本事,对傅家也是尽心尽力,不禁对这个外甥媳妇多了几分欣赏。
“舅舅,我是沈言。”
季明堂点了点头,“沈言,我知道你,刚结婚的时候,云州跟我提起过你,云州养病的这段时间里,你将傅氏打理的很好,辛苦你了。”
沈言有些意外,没想到季明堂竟然在这段时间一直关注着自己,不过倒也不奇怪,毕竟他是傅云州的舅舅。
“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
“舅舅一路辛苦,我让人送您去房间休息会吧。”
“不用了,逝者为大,作为晚辈怎么好意思去休息,舅舅在这里陪着你吧。”
随后云城的陆家,林家,乔家,宋家,以及其他与傅氏有合作的都派人来吊唁了,就连海城的沈家也派人来了,来的是沈毓跟沈行之。
当沈行之看着眼前的傅云州时,心中确实惊讶了一番,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活着,当沈毓跟他的时候,他还有些不相信,找了快两年的人,都以为已经不在了的人,竟然还活着,就在度假村附近的村子生活着,还在沈家捐建的学校里当老师。
“节哀。”沈行之看着傅云州,“回来就好。”
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了这一句话。
傅云州知道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朝着沈行之鞠了一躬,沈言也跟着鞠了一躬。
吊唁结束之后,便是将老夫人的骨灰葬入墓园,一切都安葬好了之后,傅云州跟沈言跪在了墓碑前,朝着墓碑磕了三个头。
后面站着的人朝着老夫人鞠躬。
傅云州看着墓碑上老夫人的相片,伸手握住了沈言的手,“奶奶,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言言的。”
说完,傅云州牵着沈言站了起来,沈言起来后就松开了傅云州的手。
傅云州愣了一下,看了眼空了的右手,抬眸看向了沈言。
“走吧。”
回去的路上,沈言坐在后面睡着了,傅云州发现后,往她身边挪了挪,然后伸手将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到了傅家的时候,陈航重要说话,傅云州制止了他。“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说完,傅云州便下车弯腰将沈言抱了出来,转身进了别墅。
进了房间后,傅云州小心的将沈言放到了床上,弯着腰给她盖上毯子,看到沈言的睡颜时,俯下身正准备要亲的时候,沈言睁开了眼睛,傅云州看到沈言醒了,便停止了动作。
“对不起,是我弄醒你了。”
沈言摇了摇头,起身坐了起来,靠着床头看着傅云州,“舅舅他们呢?”
“回酒店了。”
“舅舅这次来云城,会待上几天吗?”
“明天就回京北。”
沈言有些惊讶,“这么匆忙吗?怎么不多待几天?”
“舅舅舍不得舅母,往常不管去什么地方,舅舅跟舅母从来都是一起的,这次因为舅母生病了,舅舅不忍她劳累,就一个人来了。”
“舅舅跟舅母的感情真好。”
“是啊,从我有记忆开始,舅舅对舅母都是极好极好,对舅母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从不说一个不字,舅母待舅舅也是极好极好的,看到舅舅舅母恩爱的样子,我就发誓将来我若跟心爱的女人结婚,对她就像舅舅对舅母一样,恩恩爱爱,不离不弃。”
说着,傅云州握住了沈言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沈言看着交握的两只手,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忽然她感觉鼻子有些痒痒的,立即抽回来自己的手捂着口鼻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连日来的疲惫在此刻一起袭来,沈言的身体终于吃不消了。
傅云州顿时一脸担心的看着她,“怎么了,别是在墓园着凉了吧?”
沈言摇了摇头,只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身子疲倦的很,“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会儿。”说着,沈言就躺了下来,傅云州立即帮她将身上的毯子盖好。
伸手轻轻摩挲着沈言的脸颊,低声道,“言言,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现在我回来了,以后不会再让你这么辛苦了。”
沈言闭着双眼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又打了个喷嚏,打完之后顿时觉得眼冒金星。沈言心里暗道一声糟糕,该不会真的是感冒了吧。
“真的没事吗?”傅云州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你让何姨给我冲包感冒灵吧,我可能是着凉了。”
“好,我现在就去。”
说完,傅云州就起身离开了房间,没一会儿就端着冲好的感冒灵进来了。
“言言,感冒灵冲好了。”傅云州来到床边,看到沈言似乎已经睡着了,轻轻在床边坐下,低声喊道,“言言,喝了再睡吧。”
傅云州说完见沈言没回应,便试了一下药的温度,然后小心的将沈言扶了起来,让她靠着自己的胸口,将杯子送到了嘴边。
“言言,张嘴。”
脑袋晕乎乎的沈言听到了傅云州的声音,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然后张开了双唇,将感冒灵都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傅云州立即将人给放了下来,转身去拿纸巾给沈言擦嘴,擦完之后看着沈言说道,“好好睡吧。”
沈言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傅云州笑着将她胸口的毯子盖好,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书房内,傅云州正在跟陈航通电话。
“傅总,按您的意思,秦昭已经将张老师带回来了。”
“很好,把人看好了,别让人跑掉了。”
“明白。傅总,还有一件事,之前太太答应了海城大学的邀请,出席海城大学的运动,您看是不是要通知一下太太。”
傅云州疑惑的问道,“海城大学的运动会?”
“对,之前太太特地问了这件事情。”
“这么说,言言很看中这次海城大学的邀请。”
“据我观察是这样的。”
“知道了,我会告诉言言的。”挂了电话之后,傅云州将手机扔到了桌子上,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自他恢复记忆之后,便是忙着奶奶葬礼的事情,这几天,他连坐下来好好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当初的一场意外,竟然让他失忆了一年多的时间,他不敢想象当时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的时候,沈言是怎样的心情,不敢想是什么支撑着她抗住所有的压力,为了稳住傅氏做了怎样的努力。
更不敢想象,在她看到自己跟另外一个女人举止亲昵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或许当时她不在意是因为她以为他只是另外一个人,可如今,她知道了他就是傅云州,再回忆起那些画面时,沈言的会是怎样的心情。
傅云州不敢细想,越想越感到害怕与惶恐。
他起身离开书房回到了卧室,看到床上昏睡着的人,那颗不安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小心翼翼的在沈言身边躺下,轻轻将沈言搂进怀里,只有这样,他才感到心安,就像在海上漂泊无倚的船只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港湾。
闻着怀里人的气息,傅云州慢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