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闪闪气急败坏地找到顾问的时候,他正在城主府的花园里喝酒,远远的,她就能闻到那股酒味,比她身上残留的还冲。
大早上的喝酒,这可不像是一向节制的顾问的作风。
褚闪闪若是够理智的话,她也许会明白,这个时候不要去触他的霉头,可她现在正火急火燎的,哪管这些。
封皓拦她,她就朝他撒火:“你敢拦我?”
“我劝你最好现在不要过去。”
他好心提醒,但褚闪闪不管不顾,顾问挥了挥手:“让她过来吧。”
褚闪闪走近,看到那些倒在地上的瓶子,皱了皱眉头:“你为什么要把赵荒他们关起来?你说他们诱拐我?可我好好的在这里呢!”
“是吗?难道你没有想过,要离开我?”
顾问抬头,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她,看得她有点心虚,她抬起下巴:“你别阴阳怪气的,有什么话就说清楚,然后把他们给放了。”
顾问没有理她。
而是端起酒杯,又猛地灌了一杯。
褚闪闪实在忍不住了,上前按住他拿起酒壶打算给自己倒酒的手:“你别喝了,你不会是在报复我昨晚喝醉酒吧?”
“我那是一时高兴,就和他们一起多喝了点,不会这样你就不高兴了,就把人关起来吧?”她摸了摸鼻子,再一次心虚起来,但她依然理直气壮看他,“你好歹也是个城主,这样有点过分了!”
“你很关心他们?”顾问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平静得很。
“当然,你知道他们对我很重要。”
“那我呢?”
顾问的话把褚闪闪问懵了,她不知道他此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她只能敷衍回答:“你也很重要啊,我们都结婚了……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成亲了。”
她的回答,似乎触动了什么。
顾问的眼睛里开始酝酿风暴:“你也知道我们成亲了,褚闪闪,可你还是会离开我,离开这个不属于你的世界,不是吗?”
褚闪闪愣住了。
她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顾问会突然发疯了。
“哦你都知道了。”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干脆破罐子破摔,“是我昨晚喝醉酒后说的吧,我喝醉酒就是那样。”
“你不跟我解释一下吗?”
他的声音很冷,让她背脊发凉。
她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解释什么,你不都知道了吗?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而且就算你将东山社的人都关起来,你也阻止不了什么。”
如果说之前顾问还怀揣着一丝希望,那现在她的话就算是彻底让他崩溃了。
“很好,很好,褚闪闪。”
他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酒杯被他摔在地上,他捏着她的下巴,眼睛通红,“你说我没有办法将你留下来是吗?那我们就试一试。”
“试什么……”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就被顾问扛在了肩膀上。
“郡主!”
全季和小琴要跟上去,却在顾问骇人的眼神下退怯了:“封皓,如果他们俩敢跟上来,就都给我关进牢里去。”
封皓看了两人一眼:“是。”
璀璨的阳光把精致长廊映染得如一首秋日的诗篇,新栽植的芙蓉花,不知为何过了花期,依然开得艳丽,被扛在顾问肩上的褚闪闪却无暇欣赏这景色,有的只是凉了半截的心。
她奋力地捶打他,却被他抓得更紧。
“放开我。”
她的反击丝毫没有对他产生影响,他健步飞快地穿梭在走廊上,沿途的侍卫在见到信任城主阴沉骇人的脸色后,慌忙的下跪行礼。
“顾子胤,你放我下来,别忘了你可是北城城主。”她试图用他的身份提醒他。
听闻,他一把攫住她的腰,将她压在自己胸膛上,黝黑的眼睛里是凛冽的寒光:“可即使我是城主也留不住你,是吗?”
见她犹豫,他眸中的怒意更甚。
褚闪闪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她挣扎地想逃离他。
见她又想逃,顾问气得箝紧她的腰,重新将她扛回肩上:“你别想逃离我的身边,褚闪闪,这是我的底线。”
他不能心软,绝不能。
到了寝宫,众侍女看到被扛在肩上的褚闪闪,正不停地叫嚷和捶打着现任城主,惊恐和慌乱之余,只能不知所措的下跪行礼。
顾问怒目一瞪,喝退她们,侍女们赶紧告退,像逃命似的赶快跑出去。
大门轰然关上,她无处可逃。
寝宫内,顾问将她粗鲁地放下,她迅速地跑离他,戒备而惊恐地看著他,她聪明的脑袋立刻知道他想做什么,这里比任何地方都更危险,尤其是那张大得离谱的圆床。
“别过来,顾问。”
他没有将她的威吓看在眼里,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衣服,一步一步地朝她逼近:“是你逼我的!”
他进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
“你别过来啊,你以为我打不过你吗?我会杀了你。”
褚闪闪急了,她是勤于锻炼,在一个普通男人面前她可能可以保全自己,但她清楚的知道,在顾问面前,她的力量不堪一击,她开始口不择言,“不,顾问,你不是这样的,这不是真的你,你不会强迫我的……”
“不,你错了,这才是最真实的我。”
顾问阴沉着脸,目光晦暗得可怕,冷声道:“你那么了解我,就应该知道,在你第一次见我之前,我就是这样的人。”
他说到第一次的时候,褚闪闪的心猛地一跳。
果然,他什么都知道了。
顾问盯着她,自嘲地扯了扯:“你知道的,我从出生起,就受尽各种屈辱,要想活下去,我只能隐忍,我不得不城府深沉,各种心机,而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我都会不择手段得到手,不管有多困难。”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他逼到了床边。
褚闪闪抓起枕头去向他,随即快速地翻身过床,想从床的另一边跳下,往门口跑去。
可是顾问的速度比她更快,他很快将抓住了她,一把将她扯上床,她尚无法喘过一口气,他就压在她身上,将她的双手禁锢住。
褚闪闪知道自己无法逃脱,她只能怒瞪着他:“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强迫了我,我就会留下来吧?”
“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你一定不会。”顾问盯着她的脸,露出残忍地冷笑,“但如果你怀孕了呢?如果你有了我的孩子,离开就没那么容易了吧?”
褚闪闪瞪大了眼,她完全没有想过这个变数。
“混蛋,我不会给你生孩子的!”
褚闪闪完全被气疯了,她瞪着他,开始口不择言咒骂,“你说的没错,我就不该对你抱有期望,我就应该让你在那球门上晒死,我就应该让你被那狱卒打死,我就应该让顾意下毒毒死你,我就不该给你催眠,我最该做的就是躲你远远的,我他妈喜欢狗都不会喜欢你,我他妈现在恨死你了,顾子胤……”
“那就恨我吧。”
顾问的眼睛,在听到恨这个字的时候,彻底挂起了黑色风暴。
当他开始低头粗鲁地亲吻她的脖颈,开始脱下她的衣服时,褚闪闪这才彻底慌神了,她开始哭泣起来:“你放开我,顾问,求你了,别这样对我……”
可是这次没有用,喝醉酒的顾问,带着滔天的怒气,彻底侵犯了她。
褚闪闪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的眼睛红肿的厉害,身上也是阵阵疼痛,她张了张嘴,发现喉咙也哑了。
听到屋里发出动静,侍女红印很快推门进来了。
“夫人,你醒了?需要奴婢给你打水,洗洗身子吗?”
不是小琴,也没有全季。
褚闪闪似乎猜到了,她很平静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她洗完澡,又有人给她准备了吃的,都是南城她喜欢的食物,清淡又精致,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想也知道是谁吩咐的。
怎么的,这是打一巴掌给一颗枣是吧。
褚闪闪注意到,红印一直在观察她,似乎生怕她想不开做点什么,可褚闪闪却心平气和地吃光了所有的食物,一点都没有剩下。
她抬头,迎上红印探究的目光:“放心,我会寻死的,这被狗咬了那是狗的错,又不是我的错,我干嘛拿我的生命开玩笑。”
红印忙低头道:“夫人,请慎言。”
褚闪闪撇撇嘴,没有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如她所料,她算是被顾问软禁了起来,能够活动的最大范围,就是寝宫加前后的院子。
院子里种了芙蓉,还有北城常见的兰花,海棠等,花香阵阵,倒是好闻。
她没事的时候,就跟红印在空地里的蹴鞠,有时候也看看话本,红印跟她熟了之后,也会带给她一点消息。
“听说那个东山社的人虽然被关在那大牢里,但城主待他们极好,每日都是好吃好喝的,生怕怠慢了。”
“夫人你别担心,全季小哥和那个叫小琴的妹妹还待在夫人原来住的院子,他们没事。”
“南城好像起了变故,听说旧城主染疾,如今是少城主在管事,最让人惊讶的是那少城主竟然是个女人。”
“你说的那个叫沈珏的,他好像是当了侍卫,但是他在守城门。”
“……”
褚闪闪不动声色地收集着消息,盘算着怎么救出东山社的人,离开城主府,虽然她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那个人,但有些事情做了,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这天,红印带来了另一个消息。
“夫人……夫人,不好了,城主他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