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很努力地学习，考上了重点高中。
可当我拿着录取通知回到家的时候，
妈妈很高兴。
但并不是因为我的录取通知书。
她对着镜子不断地描眉，口红的颜色换了一个又一个。
听见我的声音，她只是淡淡地说：“小小不愧是我的宝贝，真棒！”
原本她最在乎的成绩，在这一刻似乎变得不值一提。
她换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
问了我一遍又一遍，
就像小时候那样，
“宝贝，妈妈明天不回家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门要锁好哦。”她对着镜子露出一个计算好的笑容，眼神却没有看向我。
“可是妈妈……”
“好了小小，妈妈出门了。”她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我的视线。
可是妈妈，你说好要给我办一个庆功宴的。
我在家里干巴巴地等了两天，终于在一个晚上等到了妈妈。
和妈妈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只比妈妈高一点点，嘴巴周围是一圈的胡子。
一双小眼嵌在脸上，眼珠不断地转动打量着整个屋子。
他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妈妈似乎才发现坐在沙发上的我：“小小，怎么还没睡？”
随着妈妈的话音落下，那双小眼睛也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这是孙叔叔，小小，叫爸爸”，妈妈看了小眼睛一眼，笑得很甜蜜：“妈妈昨天和你孙叔叔领证了，以后他就是你的新爸爸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正当我犹豫着该不该开口时，他拉了拉妈妈的手，用油腻的腔调说：“第一次见面，可能有点不适应，不要强迫孩子”
妈妈赞同地点了点头：“也是，现在也不早了，小小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说完，妈妈拉着孙叔叔回了卧室。
我有些委屈，我明明，有很多话想和妈妈讲。
我的心中惴惴不安。
5
我起床的时候，妈妈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为我准备早餐。
我盯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
上课的时候我老是心不在焉，为此，被老师点了好几次名，
我的同桌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子，
我不喜欢他，大概是因为嫉妒吧。
嫉妒他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嫉妒他可以开开心心度过每一天，嫉妒他的轻松，
察觉到我的视线，他把脸转了过来，
“怎么，谢小时，被哥帅到了？”他一如既往的很臭屁。
我并不想搭理他，试图集中注意力继续听课。
但他并不罢休，
他将一堆零食塞进了我的课桌，
零食包装的声音在安静的课堂上显得格外突出。
我下意识地抬头去看老师，
老师貌似并不想管，
我看着满桌的零食，说不开心是假的，
其实说来，我和李昀还算是有缘，
从初中开始，我们就一直是同桌，考上了同一个高中，还是同桌。
抛去我的嫉妒来说，李昀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为了让我能够一心一意地学习，妈妈从来不允许我交任何朋友，
一旦和谁走得比较近，第二天妈妈就会跑到学校辱骂那个同学，
渐渐的大家都对我避之不及。
除了李昀，
我唯一的好朋友。
6
每天放学回家，
家中都是一片狼藉，
吃剩的饭菜、没洗的衣服、满地的零食垃圾，
无一不在昭示着他们是如何虚度了一天。
妈妈和孙叔叔坐在沙发上，旁若无人地亲昵着。
看见我回来之后，
妈妈也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小小回来啦。”
我嗯了一声，默默将整个屋子收拾好，
回到房间，我将房门锁上，
我没有开灯，窗外的月光冷冷地洒在我的桌前。
我小心翼翼地从书包中掏出李昀为我准备的蛋糕，
他说：“谢小时，别老板着脸装成大人的样子，希望新的一岁你可以开开心心，自由自在，做你自己。”
眼前不断闪过他明媚的双眼。
“谢谢。”我低低地说
虽然蛋糕很小，但我还是为它插上了一根蜡烛。
门外传来妈妈的嬉笑声。
妈妈忘记了我的生日，
但我还是许愿：“我希望妈妈能永远开心。”
“妈妈要长命百岁。”
“小小要一辈子陪着妈妈。”
吹灭蜡烛，房间内又陷入了一片漆黑，
我躺在床上，今晚睡得格外的不安稳。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一只大手攀上了我的背脊。
我试图甩开那冰冷黏腻的感觉，那只手反而把我圈的更紧。
我猛地睁开了眼。
一只手迅速捂住了我的嘴，我不断地挣扎。
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我看清楚了他的脸。
7
我想要叫妈妈，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的衣服一件一件脱离我的身体。
我被死死地压住，毫无反抗之力。
“小时，让孙叔叔好好宠爱你。”他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知道我怎么进来的吗？”
我借着月光看清了那双污浊而令人作呕的小眼睛，里面充满了愉悦与嘲笑
“是你妈妈，你妈妈给我的钥匙，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挣扎。
只有身上的疼痛在不断地提醒着我现在正在发生什么。
忘记过了多久，房间内又回归寂静。
我蜷缩在角落。
是妈妈吗？可妈妈不是说她最爱我了吗？怎么会是妈妈？
天光渐渐大亮，我在蜷缩着，死死的抱住自己。
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
她捏着我的双臂，不断地摇晃着我：“谁干的？谁干的？谢小时你说话啊！”
看着妈妈紧张的模样，我心中有一点松动
她似乎读懂了我眼中的情绪：“是他对吧？一定是他。这个畜生！”
妈妈不断地咒骂着那个男人，似乎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也许，妈妈还是爱我的。
妈妈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过了一会，竟状似癫狂。
“不对，是你，是你勾引他是不是？”
妈妈的手不断掐着我，我吃痛，挣开她的钳制。
第一次，看着妈妈的脸竟然觉得那么陌生。
眼泪不断从我的眼眶中落下：“可是妈妈，我锁门了，我锁门了！是你把钥匙给他的，不是吗？”
她怔愣了一会，随后癫狂大笑。
她看着我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恶毒，“是你！一定是你！为什么每一次，每一次，都会在我幸福的时刻勾引他？”
“妈妈！妈妈！我是小小啊！”
我试图用母爱唤醒她的理智，但她似乎听不见我的呼唤。
8
妈妈有精神疾病，我其实一直都知道。
自爸爸和她提出离婚后，她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太稳定，
甚至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原本妈妈并不打算告诉我。
可是随着她发病越来越频繁，有时候甚至会误伤我，
她还是选择告诉了我真相。
我还记得，那时妈妈紧紧抱着年仅十二岁的我，说我是她的全世界。
“小小，如果以后妈妈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请你原谅妈妈，妈妈永远爱你。”
直到妈妈把那个男人带回了家，她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尽管妈妈对我的关心越来越少，但是只要妈妈开心，也是值得的，
往日妈妈温柔的眉眼和她现在癫狂的模样重叠，
她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把推子，
她把我死死的按在座椅上，我看见我的头发一把一把的从我面前掉落。
“让你小小年纪不学好！让你小小年纪不学好.......”
妈妈嘴上不断说着那些刺痛我的话，手上动作不停。
“妈妈永远爱你。”
“让你小小年纪不学好。”
“小小是最乖的宝贝。”
……………
那些妈妈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地重现在我的脑海，
我闭上眼，放弃了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