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因为她的话,敏锐察觉到了什么。
江鱼的恐惧是真实的。
眼泪是真实的。
就连这种卑微的乞求,也是发自内心的。
他调查过江鱼的所有事,很清楚她自母亲死后,在家中的处境不是很好。
但他没想到的是,处境比他调查的还要恶劣。
他的内心,深处莫名被狠狠撞击了一下,连耐心都多了两分。
他走到江鱼的面前,语气放缓:“地毯不是谁,是让你站在上面后,脚不会冷。”
江鱼很努力在忍着不哭出声,“不冷。”
秦政不与她废话,直接把她抱起来,然后破天荒的把自己的床分给她一半。
他垂眸,看着江鱼洁白无瑕又精致的模样,喉咙深深一滚。
他沉声道:“仅此一次!”
江鱼已经缩着身体,抱住被子,背对着他。
他没再说什么,起身进洗手间。
等再出来的时候,江鱼还是抱着被子,保持那个躺姿不动,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安全感。
可等他躺在床的另一端时,才发现江鱼根本不是在安逸的睡觉。
她眉宇紧皱,面色苍白,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见状,秦政想要伸手。
江鱼本能察觉到有谁靠近,便把身体往后一缩,已经在床沿的边缘。
“不动,我不动。”
秦政悬在半空的手不动了。
她的反应,让人觉得心疼。
他放下手,不想再给她带来任何恐惧,只留了一盏灯,便躺下了。
秦政向来睡意比较浅,感觉到背后有什么贴着自己的时候,他已经睁开了眼。
他小幅度转身,发现江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他的身边,身体还是蜷着。
秦政就这样下意识不再动弹。
当察觉到连自己都有些意想不到的反应时,气笑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处处给他惊喜,没有一个晚上是不让他折磨的。
天亮后。
江鱼翻个身,柔 软的被子让她猛地睁开眼。
因为这种绸缎质感,根本不是她的被子!
她定睛一看,还真不是!
她惊悚地坐起来,头也随之沉痛起来,这是她醉奶后的一贯反应。
等等,这个房间......
洗手间的门这时候打开了,穿着浴袍出来的秦政,吓得江鱼瞪圆了眼睛,下意识拿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
“你,我……”
“我的房间。”他冷酷道。
“我知道,我为什么......”
“问你自己。”
说罢,秦政转身进了更衣室。
江鱼双手插 进头发里,努力回想昨晚的事。
她明明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了,怎么还能跑出来?
后面......后面发生了什么啊!
江鱼完全断片了。
她从来没有这般大无语过,狼狈地跑走,回自己的房间。
想不出,她就想着快点离开别墅,暂且不敢正眼面对秦政。
她怕自己此刻在秦政心中的形象,是勾引他的女人。
快速换衣洗漱,江鱼下楼的第一时间先找到胡妈,“胡妈,那个,我有话跟你说。”
胡妈正好端着一杯热牛奶:“太太,今天你是要留在家里吃早餐吗?”
看见牛奶,江鱼不自然地想起昨晚的事,内心是崩溃的。
“胡妈,我不能喝牛奶,任何奶制品都不行。”
“啊,太太是对奶制品过敏吗?”
“对,算是过敏,就是吃了后会跟喝醉酒一样。”
江鱼欲哭无泪地解释。
胡妈想起昨晚的酥饼,紧张道:“那昨晚的酥饼......”
“酥饼很好吃,只是很可惜我无福消受,那我先去上班了,胡妈拜拜。”
深怕秦政会下来,她挥手就跑出去了。
殊不知,秦政都听见了。
-
周颂宜一来公司,就发现江鱼的心情不太好。
她上前关心:“鱼鱼,你怎么了,昨晚没休息好吗?”
江鱼觉得昨晚应该休息的很好,毕竟睁开眼就天亮了。
至于秦政有没有休息好,她就不知道了。
“没,休息的很好,就是昨天误吃了带牛奶的酥饼。”
“噗!你怎么那么不小心,现在是不是头疼?”
周颂宜是唯一知道她醉奶的秘密的人。
“还好,吃过止痛片了。”江鱼总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弥补的事。
她想起那个水杯的事,抬头对周颂宜说:“小宜,中午陪我去买个杯子吧。”
“啊,你还想着要赔吗?”
“嗯,必须得赔。”
熬到中午,她们两个特地搜索了很多资料,才找到了一家私人售卖杯子的工作室。
他们是公开卖的,而且卖的水杯都是大有来头。
换做从前,江鱼绝对都不带看一眼。
只是一个喝水的水杯,九块九的就很不错。
走进去,入眼是个别致的小四合院,人不是很多。
再进屋,便能看见那些被摆在玻璃柜里的各种别致的水杯。
简直打开了江鱼和周颂宜新世界的大门。
“我知道那种带品牌logo的杯子都很贵,没想到还有比那些更贵的存在,它不就是个杯子吗?”
周颂宜看见那些杯子的价格时,真的发自内心的在质疑。
其实江鱼也是这么想的。
但又想到秦政的身份本来就是金字塔的存在,水杯也高级,反而觉得合理了。
先把水杯给赔了,然后等股份拿到手,就能从原祈手中把祖母绿珠宝给买回来了。
两人看了一圈,江鱼很快被一只黑色杯子给吸引住。
看见这个杯子,她莫名想起秦政的西装基本是黑色,就连里面的衬衣都是黑色为主。
这个杯子,仿佛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这个你觉得怎么样?”她指着杯子问。
“很适合表哥。”周颂宜说。
“我也觉得。”江鱼决定就要它了,“麻烦帮我......”
“我要这个。”宋安娜忽然出现,指着江鱼要的杯子,吩咐身边跟随的工作人员,“包起来。”
江鱼见状,吃惊几秒后,认真道:“这是我先看中的杯子。”
宋安娜这才给她一个眼色:“诶,这不是江鱼吗?你竟然都有闲情跑到这里买杯子呢。”
她踩着高跟鞋走过来,瞥了一眼杯子,笑得张扬:“刚才听你说,这杯子是你先看中的?”
江鱼竖起眉头,知道她存心要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