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白沐没有喝白黎的血,她直接封了自己的周身经脉,晕死了过去。
白翎儿记得那日白黎向来云淡风轻的脸上涌现了心疼和不忍,动作极其轻柔地把白沐放在了床上,替白沐掖好被角就一脸愁容的出去了。
紧接着,白翎儿给白沐解开了周身经脉,白沐目光清明地醒转过来。
“沐儿,你不该这样。”白翎儿皱着眉头苦着张脸,她第一次陪白沐欺骗白黎,不禁有些害怕和不忍,害怕东窗事发,不忍人如玉的白黎面露愁容。
“没事的,不必不安,师父定然是去找他的故友了。之前一次也是,去了三天三夜都没回来。”白沐躺在床上恢复元气,同时也睁着双眼看着梨花木的床顶,没什么表情道:“翎儿,旁人不懂,你却是知道我的。我终究还是不适合做个新娘,你知道我发病的样子,活像个怪物。”
白翎儿急了,眼泪水立刻又涌了出来,说道:“沐儿,你别这样说……”
白沐从床上坐起,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衫,接着伸手小心擦去了白翎儿脸上的泪珠,笑着说道:“翎儿你是不是辣椒水滴得有些多了?”
白翎儿被气笑,打着白沐的肩,但是力气却轻得很。
白沐抓着白翎儿的手,说道:“翎儿,你放心,曹御医说了,我这种病症,定然是可以治的,只是解病之方一定和我的本家有关,否则他从医几十载也不至于对我这种病症闻所未闻。”
听白沐这么说,白翎儿神情复杂,好一会儿才复又面露难色问白沐道:“沐儿,你真的,相信曹御医的追根溯源之说?又真的,只是为了对付你这病症?”
白沐似乎早就料到白翎儿会有这么一问,笑道:“只是这个,没有其他。”
白翎儿还想再问,白沐却已经不愿意回答了,只说着让白翎儿帮忙收拾东西。白沐似乎心情重新变得晴朗,如今嘴里还哼着小调,好像丝毫不在乎自己装病给白黎找了多少麻烦。
只有和白沐待久了的白翎儿才知道,白沐不过是面上快乐,心里,定然是极其不舍的。
“你确定不让我陪着你去?”白翎儿问道,白沐的路痴属性让她十分不放心。
白沐却是一脸嫌弃道:“不需要,你总是会管些破事,我可不一样。我准备对什么事都不闻不问,直到我得到我想要的结果。”
白翎儿眼角还带着泪,却笑着应道:“对啊,若是我同你去,真不知道我出事了你会不会来救我。”
白沐继续呛白翎儿道:“当然不会救你。”
白翎儿笑,根本不介意白沐的话。白翎儿记得很久以前,白翎儿对白沐问过一个差不多的问题,那时白沐就说过:“危难当前,弃车保帅这种事我一定做得出来,你知道我不是好人,所以不要在这种方面对我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这不包括你,翎儿,你根本不在我的棋盘上。”
那之后,白沐就走了,白黎也真的如她所说竟然四天以后才回来,拿着一颗赤金色具有充沛灵力的丹药,面色憔悴的来找白沐,这时,人却不见了。白黎这才发觉不对劲,命管家查点了白沐房间里的物品,然后,命人唤来了白翎儿。
白翎儿一跪在大殿,白黎就开口了,朗朗的嗓音带着微微的怒气:“你似乎忘记了你的姓是谁赐给你的。”
白翎儿虽跪着,但身板挺得笔直,不能给白沐丢人,她回道:“翎儿当然记得,这都是大人赐的。”
白黎淡淡问道:“那你为何胆大包天到敢陪着沐儿戏弄我?”
“翎儿只是不忍见沐儿嫁给自己不喜欢的,绝没有戏弄大人之意,望大人明察。”白翎儿恭敬地回答。
白黎目光复杂的看了白翎儿一眼,道:“确实,你同沐儿关系很好,可你别是忘了,我当初同意你留在沐儿身边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白翎儿这时脸色大变,急切问白黎道:“大人,沐儿此番,竟有危险?”
白黎闭目,似是已经被白翎儿气伤了,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白翎儿的心乱成了一锅粥。原本白沐临走前交代,不论如何都不能在白黎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感情,否则白黎很容易就能问出白沐去了哪里。白翎儿调整自己无比担心的心情,重新变得一本正紧毕恭毕敬。
白黎见白翎儿这幅样子,知道他的好徒弟一定是提前交代了白翎儿了什么,心中不由得更加了然几分,问白翎儿道:“沐儿她,是不是准备去烟城?”
白翎儿心中大惊,白黎怎么知道的?但她没把吃惊表现出来,只是低着头,没再说话。
白黎却没看低着头的白翎儿,继续说道:“她只带走了一套衣物,取走了管德多刚支给你的月俸,还有,她还拿走了我放在书桌上的一块羊脂丹水玉。你那点月俸,定然不够她大手大脚的花,但她又没有带什么换洗衣物,我思来想去,她定然是想将我的玉当个大价钱,想必,是去东澧国境地了。”
白翎儿终于是服了,伏地认错道:“翎儿知错,小姐确实去了……”
“丰城,”白黎接着白翎儿的惊慌失措淡然道:“她会先去丰城,沐儿性子懒,没有十成没把握的事情,她绝不会浪费精力,所以她会先去丰城确认。”
白翎儿把头伏得更低,听白黎这话头的意思,估计是连白沐的目的和行程都算得准准的,想必连白沐的脚程都能把得准,这不愧是被国主亲点的摄政国师。
白黎没再继续说下去了,刚才那些不过是谁白翎儿一个警告,他什么都知道,这是白翎儿第一次联合白沐一起骗他,这次可以不追究白翎儿的罪责,但必须是最后一次。
白翎儿此刻已经从白沐阵营转到了白黎阵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向白黎回报道:“大人,沐儿还带走了您送的同心绳。”
白黎不甚在乎这个,随意道:“知道了,你且随时和她保持联系吧。”
白翎儿面露难色:“大人,小姐她,带走了两根。”
白黎一听咪了眼,两根?莫非是有人拐走他的宝贝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