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脸色青黑，我满意环视了下周围，道：“言瑟不便打扰，诸位，告辞了。”
我到外面深吸了下凉凉地空气，平复了郁燥的心，后面有脚步声，我猛地回过身，防备的看向来人，等看清是褚业，我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
我问道：“你不用待在那里吗？”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只道：“走吧，回去。”
他径直地往前走，我随着他的脚步，静默。今晚的我有些尖酸刻薄，可是我并不后悔说出那些话，我自知嘴笨，自己的家人被人侮辱了也不能很好的反驳，我只能这样了，不能光让人笑话姐夫，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啊。
一路上他都没和我说过话，将我送回房间，他才道：“我从没见过这么尖锐的你。”
我故作轻松，耸耸肩道：“那你现在看见了。”
说完我看着他，等他再和我说说话，结果他什么也没说便转身走了，我就地坐在门槛上。
“姑娘，进去吧。”
我靠在门框，抬头看满天繁星，道“小怜，我想回家了。”
“可是少帅会不高兴的。”
“他为什么会不高兴？”
“这样显得姑娘不爱他。”
“我不懂。”
“少帅希望姑娘能一直呆在他身边陪着他。”
“难道他死了也要我陪着他吗？”
本以为小怜会反驳我，可她一直没说话，我抬起头仰视她。
她一脸为难的点点头：“少帅很喜欢姑娘的。”
不以为意地低下头，我才不会信这种话，假如是我先死呢？他也要去陪我？
……………………
自那一日暴露“本性”之后，我整个人都变得“尖锐”的，见人就怼，小怜都不敢在我身边晃悠。褚业现在闲下来，整天都会出现在别院里，可是我们俩说的话比以前忙时还要少，我对他能避则避。可是别院就这么大，见面总是免不了的。
小怜虽怕了现在的我，但她毕竟是我的贴身侍女，想躲也躲不了，我每日都要烦她几次。今天突来行起，大清早的要她和我去花园里收集露水。
她不知昨晚做什么去了，比我还没精神连连打哈欠，前知府倒是个会享受的，花园里就算是到了初冬，还见鲜艳的娇花盛开，本来早晨空气清凉干净，我心情也不错，可见着里面比武的人之后，我的心情就很不美丽。
后面的小怜还没醒过神，连我站住都没发现，直直地往我后背上撞过来，我吃痛皱眉。
小怜连忙帮我揉揉背，我没心思管这个，把她拉到面前来，问道：“她这么会在这？”
小怜表情怪异，要说不说的样子，我凶巴巴地道：“快说！”
她摆正身子，语气快速地道：“风姑娘从来的时候就住在这里了，可姑娘你一直呆在屋子里整日整日的不出门，两个人自然没机会见面。”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是见姑娘这几日心情不大好嘛，怕告诉您了就更不好了。”
我眼神直勾勾地往那两个比划招式的人那里看，语气幽幽地道：“那你觉得我现在亲眼看到了心情就会好？”
“呃，不觉得。”
我向她伸出手，道：“把篮子给我。”
手上半天没接到东西，我回头看，她一脸讨好的对我道：“姑娘，凭您的力气是扔不到他们的。”
我等了她一眼，道：“我是那种人吗？里面还有我的早餐呢，少废话，快给我。”
“真的不扔？”
“啧。”
见我一脸不耐烦，小怜见识过我这今天的脾气，也不敢耽搁，慌忙将篮子双手递给我。
待我走进了才发现，原来不止他们两个人啊，莫说褚家将军们，就连那个吴大人也在。
我将一方宽布铺在枯草地上，盘腿坐在上面，将篮子里东西一一拿出来，小怜怕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瞪大眼神盯着我。我被她看的不耐烦了，拿出罐子递给她。
“帮我去收集露水去。”
她接过罐子却迟迟未动，我道：“放心，这里不是还有褚业嘛，我能做什么？”
她犹犹豫豫地不停往褚业那边看，褚业已经停下比试，收了剑往我这走来，他示意了下小怜，小怜就推到一边。我冲她一个白眼，果然是褚业的人，只肯听他的话，我是不是也应该寻个只对我忠心的侍女？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我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口，暖暖身子后才开口道：“看你们比试呗。”
褚业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小怜，明面上一直认真收集露水的小怜却使劲向他摆手。
我冲那位屡次和我犯冲的小将招招手，他反手指了指自己，我点头：“对！就是你，过来。”
他不安的左右摇头看向旁边的人，没人搭理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向我走来。
我遥遥看一眼坐在亭子中的吴大人，大声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天你的展示我还没看完呢，今日时间正好，想必坐在那边吴大人也有兴致，你给我秀一把看看。”
他停下脚步，没回答我的问题，也不肯使出招式给我看，我继续道：“是想要个对手吗？”
我又冲小怜招招手：“你先别干了，给我跟他过过招。”
小怜慢慢的挪到我身边，放下罐子，又慢慢的挪到那小将身边，鞠躬道：“请多指教！”
做出架势等对方出招，可那小将依旧一动不动，小怜也不肯先出手，两人耐性不错，就这样对峙，没有一个人出招。褚业安静地站在我身边，周围也没一个人出声，就像我一人在唱独角戏。没了我出声整个场面都凝滞了，我耐着性子等了很久才起身，抚了抚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褶子。
声调慵懒地道：“你们褚家军忒小气了些，连个比武都不给看，着实无趣，这点不如我们衮州。自从吴大人的接风宴上回来，我这几日心心念念地，就想看一下比武，既然在这里看不着，我只好回衮州看了。”
话音刚落，褚业就道：“小怜退下，王清你和周琦对招。”
“是！”
小怜收回架势退回来，那个叫王清的站出来，和那个叫周琦的人一人一把剑相对而立，我无心再看他们，环顾了周围的褚家人，他们看我的眼神里说不上善意，我见过他们几面可是我连他们的名字都不清楚，突然有些无力，实在心累。
我自顾自得收拾地上我带来的东西，无视武器相撞的声音，将东西一一装回篮子，我提起就往回走，小怜忙跟上来，身后的声音停下。
停下脚步，想了想，还是向那还举着兵器的两位福了福身：“多谢两位，不过今日我没兴致了，若是风姑娘和吴大人还想看，那劳请你们继续。”
回到房间，我把篮子随手一扔便倒在榻上，小怜将它捡起来放在桌上。
我有气无力地问道：“我是不是和你们格格不入啊？”
她背对着我道：“姑娘这是说什么话？姑娘是个好人，他们也是个好人。”
“好人？”我嗤笑一声。
“我是不是和褚业真的不合适？”
“少帅喜欢姑娘，姑娘也喜欢少帅，哪里不合适？”
我摇摇头：“这不是我们俩个人的事，在我没出现之前，褚业和风佩月过招，他们看的高兴，可等我一出现整个场面都换了种气氛，好像我根本就不应该出现一样。”
小怜蹲在我身边道：“怎么会呢？说不定只是姑娘出现的太突然他们被吓了一跳。”
我想笑可是嘴角硬是扯不开一丝笑意，诚恳地对她道：“谢谢你刚才在褚业下令之前就搭理了我，不然我更尴尬了。”
她看来有些手足无措，“姑娘你在说什么呢？我是您的侍女当然得听你的。”
我在榻上躺好，摇摇头道：“什么听我的，你是褚业的部下，我们俩自然称不上什么主仆，我和褚业现在也说不上什么关系，挂着名不正言不顺的未婚妻名号。啊~实在没意思，不过今时今日都是自找的。”
褚业踏进来，冷声道：“所以你又后悔了？”
我被他吓住了，随即反应过来，笑道：“什么叫又啊？今早这场景就不许我感慨一下？”
“你没意识到你自己也有错吗？”
这种质问的语气真叫人不爽，我摇头道：“没意识到，那你告诉我，我哪里错了。”
“他们都是褚家军的将领，不是家仆由你招之即来呼之即去。”
“好！我知道了，今后我再也不会和他们接触了，好吧，本来我也不认识他们，就是那天宴会上，招惹那位……那位叫周琦的，惹得他生气了，我会吸取教训的。”
“小怜，你出去。”小怜依言出门，还帮我们带上门，他坐在我身边道：“那天我还没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可以问周琦啊。”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对吴大人出言不逊？”
我立刻坐起来道：“你问我为什么要对他出言不逊？褚业，我觉得我没必要再在这里呆下去了，我要回家！回衮州。”
他愤怒的抓住我的肩膀：“言瑟，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干嘛？他吴兴想干嘛？明明是他先出言不逊的，我凭什么任他侮辱我姐夫。”
他无奈地道：“他何时侮辱了张大人？”
我冷眼看着他，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