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点头表示理解，在衮州的时候虽然有时会和姐姐姐夫出门但每次周围都会围着许多人，偶然还听到时婕说没钱了可以找个刺客的活做，现在刺客这个行当挺火的，都是因为现在烽火四起的原因，各地的地方官都变得格外值钱。
偏头看向褚业，还不知道他这个太子帐下的武将值多少呢？实在好奇便道：“听说我姐夫的姓名值八万两黄金，你值多少？”
他脸上表情一瞬间显出些尴尬来，不自在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哪里知道那行当是怎么估价的？”
“哦~”我有些失望，对杀手这个神秘的职业还是抱有很大的好奇心的，又问到：“那你又被刺客、杀手之类的人袭击过吗？”
他叹了口气道：“真不应该给你看那些奇奇怪怪地东西，脑子里成天都想些什么呢？”
“人总是对未知的事物怀抱好奇嘛，你给我讲讲，时安大哥从不肯跟我说这些事。”
他随口敷衍说道：“听这些做什么？不过是拿性命做买卖的一群人。”
一句话便没了下文，见我不满的嘟着嘴，他才继续说道：“那些人不管是不是由于生活所迫做的那些事总归下作了些，你看的那些话本子都把他们给美化了，他们杀人就是为钱，当下世人做什么事都是逐利而为，义理二字在这年代难得一见。就拿永州的那位知府来说吧，在先帝时期就是难得的廉正清官，自先帝驾崩后，不屈服于淮南王淫威，坚决拥护太子，可惜的是一家上下三百口被杀手血洗，而永州也落入了平南王之手。”
“那就是淮南王下的手呗，关杀手什么事？”
他冷笑一声道：“永州城自一开始就是淮南王与太子争夺之地，自从明确加入太子阵营之后，防务就更加严密了，城里许进不许出，城中百姓所需一律由军队运进，任凭淮南王有通天本事也渗透不进，更何况能在重重防卫之下血洗整个府衙且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除了门人遍布天下的无影楼还有谁能做到。”
他看起来对这个无影楼很生气的样子，我傻傻问道：“你也不可以吗？”
他叹息一声，看我就像看傻子一样：“我只是个擅排兵布阵的武将，那里有这么大本事。”
“哦~，那个无影楼这么厉害，朝廷怎么会允许它存在？”
“若是武林中不过分动荡朝廷是不会干涉它的，它自有它的一套运行规矩。”
“听起来很有意思哎！”
“你若想闯一闯，等事一了，我带你出去见识见识武林？”
“好啊！”我一听眼睛都亮了，任谁都有个武林梦啊。
见我这么兴奋他忍住笑道：“真没想过你这么傻，将来要是我们的孩子像你可怎么办？”
我直起身子，瞪着眼睛，高声道：“你在骗我？”
“没骗你，没骗你，就怕你见识了真正的武林会失望！”
我撇撇嘴，心道：反正再无趣也总比在这里好。怕他失望，我是不敢在他面前说这句话。
……
淮南王自有了“玩具”整日在皇宫寻乐子，只是偶尔听见了谁说了令他不舒服的话、做了令他不爽快的事，便叫人打开国库让无影楼的人进去挑几件宝贝当作他们杀人的报酬，其余一概不管。
而风相将女儿送出去之后还在交战两方摇摆不定，两位大人物无心战事，前方战场自然是节节败退，每日都会传来败讯臣子们已经麻木了。还有心思活络的想起谁曾在官场上给自己使了绊子在淮南王面前一挑拨，就能看着仇人们被无影楼的人送进地狱，这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整个朝廷在血雨腥风中醉生梦死。
太子这边情形大好，颇有直捣黄龙之势，另外几个趁乱占地为王的王爷和知府见了就坐不住了，他们好不容易摆脱了昏君朝廷的控制过上逍遥日子，若是太子打败淮南王后登基第一件事不就是要收拾他们吗？弄明白了要想过上好日子就得将这天下再搅合搅合，几位“山大王”一合计，整合整合军队加入混战，打得一心向往京城的太子军一个措手不及。
太子开始唯一能依靠的便是褚家，到后来因着“名正言顺”这四个字笼络了一批文臣谋士，但打仗靠的还是褚帅，所以太子心里再有想法还是对褚帅毕恭毕敬的。就因为褚帅在军中地位凸显，所以针对他的袭击特别多，令人心寒的是这些袭击不仅有来自于外部还有内部的。
因着平南王和荆州势力的联合出击，太子军前进的脚步被迫停了下来，此刻褚帅还得分出心来对付西南边，这局面他早就料到了，只是真正来临时他又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或许真是老了的缘故，一想到自己终于承认自己老了，褚帅不禁摇摇头：还是要多用用年轻人不能光累自己。
近卫将他的药端进来，褚帅接过仰头一口喝了，放下碗，顺手将调令递给近卫，道：“送去彭城。”
喝过药之后褚帅有些困顿，让人都退出去，又拿起桌上压在最下面的褚大夫人写的家书再逐字逐句看了一遍，信里面满满的都是褚大夫人对自家儿子的怨念。看到褚业将张全文的小姨子言家二姑娘“虏”去彭城时，不禁得意一笑：不愧是褚家人。难怪昨日从衮州回来的使臣给自己带来了那么一封奇怪的信。
不过他急着要娶人家姑娘，自己这个当爹的却要给他点“磨难”了，年轻人也要遇点挫折才能懂得珍惜。
褚帅想起儿子看到那封调令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就乐了，心里正开心眼前却渐渐模糊，手上一松信纸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人随之倒在书桌前。
……
主帅中毒昏迷，没了主事的人军中上下皆乱成一团，还将这一重大事故泄露了出去，一时间各地波涛汹涌。平南王此时却没了针对太子的心思，他的目的不是统一天下当皇帝，就是想趁着乱局过自己的逍遥日子，所以在各方蠢蠢欲动之际，他反而跟荆州知府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自己的兵马转头潇潇洒洒的回封地去了。
褚业刚接到调令还来不及埋怨一番自家父亲，后面就接到褚帅遭暗算的消息，惊惧之下还来不及与言瑟告别就匆匆忙忙往军营赶，只让人去通知她，自己因故需要离开一阵子。
下人来跟言瑟禀告，言瑟听了皱眉问道：“可知是为了什么？”
下人摇了摇头，只道：“少帅所行之事多涉及机密，不可多问。”
“那……”言瑟犹豫了下又问道：“他还有什么话要转告给我的吗？”
下人依旧摇头，言瑟眼里掩不住的失落，让人下去，自己默默地回到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慢慢滑落下来，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即使褚业快马加鞭地从彭城赶到军中时间也过了三日有余，褚帅现在生死未卜，但因主帅中毒昏迷，没了主事的人军中上下皆乱成一团，还将这一重大事故泄露了出去，一时间各地波涛汹涌，淮南王一派得知这个消息后整个京城官员精神都为之一振。
但原先加入战场的平南王此时却没了针对太子的心思，他的目的不是统一天下当皇帝，而是想趁着乱局过自己的逍遥日子，所以在各方蠢蠢欲动之际，他反而跟荆州知府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自己的兵马转头潇潇洒洒的回封地去了。
荆州知府顾念还在犹豫，现在没了褚帅坐镇太子可是“唾手可得”啊！一想想太子落入自己手中他就满心激动满脸兴奋。
“可是大人”知府手下一谋臣道：“咱们要太子做什么呢？况且平南王走了，咱们这点兵力哪能跟褚家军正面对抗呀！就算没了褚帅，底下还有一众精兵良将呢。”
顾念的“雄心壮志”就这样被一盆冷水迎头浇熄了，即使他想打，可那平南王早回家了啊。至于太子有没有用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想当初，他也是在太子那儿受过冷眼的人，就算太子现在就是个废物只要能让他出出气就是好的。
只可惜……顾念叹息一声：“算了，我们也打道回府吧。”
命令一下，下面士兵拔营，扛起包袱就回荆州去了，这些下层士兵们也不知道这次他们到底来这做什么的，有的人只打了一次小规模的战争，有的人都还没上战场呢。不过他们是不知道上面那些大人的想法，心里只是觉得能活着回家真好！
随着平南王和顾念的先后撤兵，云州战场上又只剩下太子军和淮南王军在对峙了，只是由于褚帅的昏迷，太子一方士气低落，原本萎靡的淮南王军反而士气大振。
褚业尚且年轻，资历还压不住那些褚家老将，若是只有褚家军还好，他还能凭借往日情分管一管这支军队。但如今太子军中成分复杂，各种势力纠结在一起，他面对这团乱麻实在无能为力，褚帅还躺在床上没有醒来的迹象，他也没有心力去替太子解决这些麻烦。最重要的是，太子并没有表态去让他主事，他不会主动趟这趟浑水。
……
“太子殿下，可否让臣带父亲会彭城好好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