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高兴地拿着录取通知书，递给爸爸看。
他头也不抬地嘟囔着：“让你上，上去呗。你妈妈的遗愿我达成了。但是我没钱，你去烧纸吧，看你妈妈能不能给你从那边寄点钱回来。”
我慢慢收回手，看着眼前可笑的爸爸。
“爸，快点，把卡号和密码给我，这边提示我交学费呢！”姐姐举着手机冲爸爸喊。
爸爸抬起头，眼神闪烁，面带笑意：“密码没变啊，上次你买衣服不就是自己输入的密码吗？”
什么东西在啃噬着我的心脏？
姑姑一把扯住我的头发。
“好啊，小蹄子，学会骗人了，是不是？”
她狞笑着，仿佛要把我撕碎。
“好啦，姑姑，别生气了，就算她上了高中又怎么样？她那个猪脑子，跟得上吗？”
即便姐姐在一旁有意无意地奚落我，也没能让姑姑解恨。
她一巴掌狠狠地落在我的嘴上。
“我真想把你的牙都敲下来！看你没了一副牙口，还能不能每天这么犯贱！”
她边打边骂，恶毒的言语就像她的血肉一般刻在脑子里，随取随用。
我伸出指甲，狠狠地抓在她的脸上。
她发出尖锐的吼叫：“哎呀！好啊，浪蹄子，你敢还手！”
“你凭什么打我？”我用手腕噌过嘴角，熟悉的味道在周身晕染开来。
“凭什么？我想打就打！”她作势上来继续打我。
“你又不是我的监护人，你没资格管我！告到警察局，你就是虐待未成年！”
我第一次这样勇敢地反抗她，她也惊呆了。
须臾后，她开了口：“哼，好啊，我没有资格。哥，你女儿要上高中了，你有钱供两个吗？”
爸爸帮姐姐交好了学费，穿上皮鞋背对着所有人准备出门。
“我养不起，钱都给佳萱花了，佳萱聪明，一准能上好大学。其他人，自生自灭吧！”
他的话音渐行渐远，我看着他凉薄冷漠的背影，彻底放弃了我们今生本应该热络赤诚的父女之情。
姐姐挑着眉：“你以为靠着你那块八毛的全额奖学金就能读完高中了？你想的可真美啊！”
我面无表情地收好录取通知书，把自己的所有衣物整理好。
“我去住校，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离开他们倒好，我一定会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
可噩梦哪有那么容易结束？
开学第一天我才知道，姑姑，是我的班主任。
7
办理住校第一天，我刚拎着行李来到寝室，姑姑和姐姐也跟了进来。
“岚岚，我的钱是不是被你偷走的？”
姐姐忽然大哭着推门走了进来。
“佳萱，佳岚是你妹妹，就算是她拿的，给她就好了，你不可以在学校大吵大闹。”
她们两个一唱一和，甚是和谐。
寝室其余七个女同学都看傻了眼。
姐姐上前一把扯过我的行李包。
原本就不结实的布袋子，被她这么一扯，直接四分五裂。
布袋子里面稀稀拉拉掉出来一堆暴露肮脏的蕾丝内衣，和许多盒避孕套。
同学们不约而同捂住了嘴巴，惊呼着！
我呆立在原地，看着眼前的陷阱。
姑姑难以察觉地轻轻勾动了嘴角。
“岚岚！你怎么把你这些脏东西带到学校来了！”姐姐惊呼着。
其他宿舍的同学和送行的家长都凑进来看热闹。
“哎呀，这女同学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以后离她远点，听到没？”
“太恶心了！小小年纪不知廉耻！”
“不要脸！学校怎么不开除她？”
我调整呼吸，轻叹一口气，一把抓起姐姐的手腕：“目的达到了？看到你的钱了吗？”
姐姐眼神中带着胜利的喜悦笑了出来：“对哦，我的钱，你把我的钱藏哪儿去了？”
“报警抓我啊，不然赶紧滚！”
我甩开她的手。
她看我无动于衷，随意翻找了一下那堆羞耻的衣物，转身就走了。
“哼，没准就是买这堆东西给花掉了！”
身边的人群渐渐散去，但她们依然喋喋不休地议论着我。
姐姐和姑姑的小聪明怕是永远也想不到。
眼前的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
我知道她们动了我的行李，那是我故意放在明显地方给她们下的诱饵。
好戏要开始咯！
8
许成诗成绩很好，跟我分到了一个班。
而姐姐靠着姑姑的人脉，也挤进了这个班级。
让我意外的是，她竟然暗恋许成诗很久了。
她经常跑去找许成诗假意问题。
“你妹妹沈佳岚可是学年第一，你怎么不去问她？”许成诗向后闪躲。
姐姐扭着身体跟他撒娇：“哎呦，我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嘛。怎么可以跟那种货色接触？”
许成诗脸上的愠怒已经盖不住了：“可是我跟她是好朋友。”
姐姐惊讶的合不上嘴巴。
“许成诗！你不要发疯了，你不知道班里同学都怎么说她嘛？”
“沈佳萱，我有自己的判断，我还要学习呢，麻烦你没事就离开吧。”
许成诗毫不给她脸面。
她生气了吧？她上钩了吧？
我紧张地捏紧了拳头。
她转头看向我，我立马低下头。
上钩了！
我能感觉到那嫉妒的目光正落在我身上，四处寻找着把柄。
中午放学的时候，许成诗偷偷在我耳边问：“怎么样？这波仇恨拉起来了吧？”
我小心翼翼地浅笑，立马复归平静。
“嗯，”我点点头，“看着吧，她们肯定会开始行动的。”
果不其然，姐姐是一分钟都按奈不住的。
我看到她快步跑去姑姑的办公室，然后立马出来跟踪我。
我和许成诗肩并肩慢慢走着，活像一对早恋情侣。
我们两个人都有点憋不住笑意。
为了让自己好好演戏，我们两个开始背诵语文课文。
出了校门拐弯后，我瞥见姐姐不再跟着我们了。
她应该是笃定，我们二人在早恋了。
“希望我们推测的没错。”许成诗眼中泛起涟漪。
9
其实一切都是猜测。
许成诗的爸爸和妈妈，当年和姑姑是同学。
姑姑明恋了许成诗的爸爸许多年。
疯狂地追求。
许成诗的爸爸多次拒绝她，声称自己有喜欢的人了。
姑姑都不相信。
直到她大学毕业回来后，发现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娶了当年的班花。
姑姑恨极了。
她坚信许成诗的爸爸是因为班花漂亮，才娶她的。
于是她再次找到他，告诉他：“如果你是年少无知喜欢漂亮的脸蛋，现在也该清醒了。我不在乎你是二婚。”
而许成诗的爸爸只是摇摇头：“不，你错了。大概你也不懂。我是不会爱上你的，祝你幸福。”
姑姑自此以后，就开始憎恨所有漂亮姑娘。
而最让她愤恨的，是她和许成诗的妈妈竟然是同事。
两个人对峙多年，互相看不顺眼。
而去年学校晋升年级组长，许成诗的妈妈评比第一，姑姑评比第二。
这彻底激怒了姑姑。
那个时候，正是姑姑对我最惨不忍睹的阶段。
巧合的是，许成诗的妈妈在晋升前出了车祸。
一辆黑色无牌照小汽车在夜幕降临之际，直接将她撞飞。
警察一直没有找到肇事者，也没有找到肇事车辆。
许成诗的爸爸像疯了一样，每天出去寻找，想要给亡妻一个交代。
许成诗也因为这件事，失去了曾经温暖快乐的家。
而我无意中在家里听到姑姑跟姐姐说：“哼，胆子大一点！看不顺眼的人直接开车撞死她！我们这么小的城市，人人都是废物，只有我们胆子大的人才配过好日子。”
所以我怀疑姑姑就是撞死许成诗妈妈的人。
于是，我和许成诗决定引蛇出洞。
第一步，就是激怒姑姑。
恰逢学校奖学金评定，我又是头号人选。
而姑姑想把名额给她补课班的一个学生。
于是，她一直让姐姐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找到机会彻底毁掉我的名声。
10
那天姐姐一定跟姑姑汇报过了。
下午校长组织听课，刚好轮到我们班。
姑姑面带虚伪的笑意站在讲台上，夹着嗓子给大家讲课。
她挑了挑眉毛，笑着说：“沈佳岚，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吧。”
姑姑开始故意刁难我了，这个问题根本就还没有讲过。
“对不起沈老师，我不会。”我站起身，平静地回答道。
“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不会？看来你最近成绩下滑的很厉害啊！”
这时，教室中叽叽喳喳地开始传来听课校长和老师们嘀咕声。
“哟？陈校长，这不是下一年度奖学金头号种子选手吗？”
“是她，这么现在这样了呢？”
同学们也开始窃窃私语。
“沈佳岚早恋了，你们不知道吗？她姐姐中午亲眼看到的。”
“真的假的呀？”
“真的，她可贱了，你们不知道吗？住校第一天，行李里装的都是那些恶心玩意。”
“是的是的，我看到了，咦～”
“我也看到了，我爸妈都看到了，让我离她远点呢！”
这时候，校长身边的老师再次小声嘀咕起来。
“校长，原来这个沈佳岚品行不怎么端正啊！”
我侧目，看到校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再一看讲台上的姑姑，露出了不易察觉的满意笑容。
“沈佳岚同学，听说你最近在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啊？”她轻轻歪了歪头，眼神中极尽戏虐。
“沈老师，请问您听谁说的？又说了什么？”我依然十分冷静。
“风言风语罢了，看你成绩下滑这么厉害，也确实印证了风言风语的可信性。”
“沈老师，我成绩并没有下滑，上个月月考，我依然是年级第一。”
姑姑听我这话，立马有些不悦。
“这么多老师同学看着呢，你怎么还敢狡辩，脸皮未免也太厚了！”
她生气地拍了下讲桌。
“沈老师，您出的题目，我们在课堂上从来都没有讲过。”
“胡说！没有见过，为什么好几个同学都会？”
“沈老师，您大概是记错了，这些同学是你拉到家里私下补课的那些。您提前给他们讲过这些内容了，他们自然会了。而我们这些从来没给您多交钱的人，上哪里学会超前知识呢？”
11
姑姑的面色一下子就绿了。
教室里静的可怕。
过了许久，姑姑才再次开口。
“你在胡说什么？”
“沈老师，我没有胡说。我知道我离家住校前的那一夜，你和沈佳宣把提前准备好的脏东西塞进了我的行李中，可是我必须当众出丑，不然我害怕您依然会像从前一样把我打的鼻青脸肿。”
“我没有！”
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忽然调转了风向。
“我和沈佳岚是初中同学，她特可怜，衣服破破烂烂的，动不动就饿肚子。”
“是啊，她和她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姐学习那么差，家里人怎么反而对她那么好？”
“我还以为沈佳岚为了弄钱上学，真的干了什么恶心事了呢，搞了半天是被陷害啊。”
“太可怜了。”
姑姑一下子震怒开来，她一把将手中的书本砸到了窃窃私语的同学头上。
“不好好听课！在课堂上扯什么闲话！”
那一瞬间，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出境，然后面色由愤怒，变作惊恐。
那个被她砸到到女同学一下子窜起来，指着她吼：“沈老师，你居然动手打人！不就是因为你找我父母，让他们给你交钱去你家补课他们没同意吗？我们家是没有钱，可是你也不能想欺负就欺负我，看我爸妈你撕了你！”
姑姑哪里被人这样羞辱过？
嘴角被愤怒压抑到不停颤抖。
其他同学也开始愤愤不平地指责姑姑私下里做的这些事。
“就您还老师呢，见钱眼开！”
“就是，也不知道沈佳岚哪里得罪你了，至于让你这么对她。”
其他老师见事态发展严重，立马起来打圆场。
“好了同学们，你们一定是对沈老师有什么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我家里有她家访的监控视频的，我可以交给校方。”
“我们不要这种班主任！”
“对，我们不要，让她走！”
姑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神中迸射出恐怖阴冷的火花，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轻轻勾起唇角，想激起她最恶毒的念想。
这时候，校长缓缓起身。
“同学们，这件事，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也希望你们给我几天时间，进行调查。学校严格禁止教师课外开办补课班，一旦事情属实，我绝对不会姑息任何人。”
说着他带着几名教师向外走。
路过姑姑的时候，他义正言辞地说：“沈老师，麻烦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12
姑姑在校长办公室一定没好过。
第二堂课下课后，她面色可怖地来到教室，径直朝我走来。
她俯视着我，冷冷地对我说：“很好玩是不是？你这个贱丫头，我一定让你玩个够！”
姑姑当天就被停职了。
因为证据太多太明确，没有任何人救得了她。
我回过头去，看了看许成诗。
他面色凝重，轻轻地冲我摇了摇头。
他一直不想让我去做这个诱饵，太危险了。
如果我真的被撞死，他说他会终身愧疚。
“不会的，我反应快，只要看到那辆车子出现，一定立马跑开。”
姑姑的工作丢了，她一定对我恨之入骨。
那天晚自习下课后，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宿舍。
我和许成诗肩并肩往校外走。
走到一条不算很宽的偏僻巷子中，我们两个人停下脚步，面对面站着。
这条巷子里没有监控，光线昏暗。
与当年他妈妈被撞时候的场景非常相似。
“走！我自己就可以了！”我生气的小声吼他。
“我不走！不能让你一个人上，我是男人，我要跟你在一起。”
“你怎么这么犟！”还没等我把他撵走，巷子口就照进来了刺眼的车灯。
是姑姑，一定是她！
她来了！
原来她是真的狠得下心来杀掉我的。
我们原本是至亲血缘，我们原本应该互相关爱。
可是却走到了今天这步。
车速飞快，仿佛笃定了心思要致我们于死地！
我们甚至来不及跑开，眼看着就要被那黑色轿车疾驰而过的速度击飞！
忽然有个人冲了过来，把我们两个人重重地推开了。
黑色轿车忽然刹车，但依旧把那人撞出去一米远。
姑姑从车子上跳了下来，她疯了一般地叫喊着：“许志！怎么是你！许志！”
她哭着向前跑去，想要扶起那人。
“爸爸！”许成诗大喊一声飞奔了过去。
我们明明说好，许叔叔和办案的警察叔叔在拐角等着，不许出现的。
可是许叔叔依旧没能忍下心来放手让我们去冒险。
想到这些，我的心仿佛被箍住了。
为什么我的爸爸，不能给我留一份怜悯之心呢？
我好羡慕许成诗，被这样用心地爱着。
他的妈妈泉下有知，看到这一幕应该也笑了吧？
姑姑被几名警察扣住，满脸泪水地哭喊着：“许成，我不想伤害你的，许成！我爱你啊，我一直爱你，我还会永远爱你的！”
许叔叔被许成诗扶助，很艰难地站了起来。
“你不配爱我，你只配下地狱！你杀了我最爱地人，你去死吧！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你甚至不配被我憎恨！你只配下地狱！”
说罢，他转过身去，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
姑姑绝望地祈求着他，依然得不到一丝回应。
她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我：“都怪你！小贱人！扫把星！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发一语，走过去帮许成诗扶助许叔叔。
原来，爱的反义词真的不是恨。
是冷漠。
善良的人终究会抱团取暖，而恶毒的人，只配下地狱！
13
姐姐瑟瑟发抖地从副驾驶走下来。
她知道今天的目的。
她是来跟姑姑学习的。
她也是真的想我去死。
警察叔叔说，她是从犯。
而几次三番在初中重读的姐姐，早在上个星期就庆祝过自己的十八岁生日了。
那个时候，她好开心啊。
我回家取户口本，正好看到爸爸给她送上了生日大礼。
一条金项链。
她开心地跟我炫耀着。
而爸爸却不愿多看我一眼，冷漠决绝。
姐姐甚至连少管所都不能去，直接关进了成人监狱。
三年。
学校将她开除学籍。
录口供那天，我看到了爸爸一夜白了头。
他穿着那双熟悉地皮鞋，颤抖着双手站在我面前。
“佳岚。。。。。。”
好熟悉，却又好陌生。
“爸爸去你们学校了。”
我别过头去，不想看他。
“这么多年，爸爸冤枉你了。”
我低下头去，盯着他那双坚硬的皮鞋。
初中那年在巷子里被他狠狠踹在身上的感觉依然记忆犹新。
我不禁颤抖了一下。
“我听老师和同学们说了，初中你的遭遇和难处，是爸爸不好，爸爸没有调查清楚，听信了你姑姑和你姐姐的一面之词。”
哦，是么？还是你的冷漠让你真的想借此机会少花一分钱，少负责一个孩子呢？
事到如今你来找我，怕也是因为日后无人病榻窗前照顾你吧？
“你回家吧，爸爸所有钱都给你一个人花，好不好？”
他急切地问我。
我抬起头，站起身，直视着他的双眼：“不好，我没有爸爸。妈妈死的那天，我的爸爸也死了。”
“佳岚。。。。。。”他发出哭腔。
“你去问问我妈妈，让她梦里告诉你答案。”
我转身就离开了。
14
奖学金下来的那天，我去买了个野外睡袋。
妈妈坟墓旁宁静舒适，淡淡的青草香涌入鼻腔。
“妈妈，我想你。”
一阵风扶过我的面庞。
“妈妈，岚岚一定会考上好大学的。岚岚现在勤奋、聪明，你可以瞑目了。”
“你真能絮叨。”一旁被我吵醒的许成诗抱怨着。
讨厌的家伙。
许叔叔伤了两根肋骨，现在还住在医院中。
许成诗挺大个人了，还害怕一个人在家里睡觉。
一听说我要来找妈妈，嚷着跟我一起露营。
我们后来一起去见过一次姑姑。
“许志呢？你们把许志给我叫来，让我看看他，让我再跟他说说话。”
许成诗眉头拧在一起：“难怪我爸爸不喜欢你，你是真的丑，这里！”
许成诗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心窝子。
“你放屁！小崽子你懂什么？”
“你不知道吧？我爸爸每天都看着妈妈的照片笑，他说：亲爱的，我替你报仇了，她下地狱了！”
“不可能！你撒谎！他年轻气盛犯了错，他明明就是爱我的！”
我摇了摇头，拉着许成诗离开了。
“他死都不会爱你一分一秒的！”
后来，姑姑变的半疯半傻的，没有人知道她整日嘴里念叨着什么。
而姐姐呢，出狱后来求过我几次。
那时候我已经大学毕业了。
她求我带带她，帮她找工作赚钱。
或者她愿意给我当保姆，照顾我的衣食起居。
“你还是去找爸爸吧。”我把她轰走了。
爸爸经常给我发消息，可是我从来没有回复过。
他埋怨姐姐啃老，不工作，不赚钱，花光了他所有工资和积蓄。
可是这些，又关我什么事呢？
我和许成诗毕业后留在了大城市。
我从来不回老家。
而他喜欢云游四方，看看大千世界。
有一天，他从海边回来。
手里拿着一大束鲜花：“佳岚，我们去露营吧。”
我笑着答应了他。
而后，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沈女士，你愿不愿意戴上这枚戒指？”
我笑了：“我应该把它戴到那根指头上呢？”
他也笑了：“我看着无名指蛮合适的。”
“许先生，你诡计多端。”
“许太太，我们来日方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