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临睡前苏韵给姜黛打来紧急电话,说原本在日本工作的同事急性肠胃炎,需要她去救场,虽然休假还没结束,但姜黛二话没说就同意去,并且立刻就买了今天一早的机票。
同事之间本就应该互帮互助,她在盛远的这份工作不也是周泽安来救场了吗?
姜黛没想那么多。
但霍时宴却是按着她的行李箱皱眉说:“你额头这幅样子,怎么工作?”
她此时额头还包着纱布呢,医生还让她过两天去换一次药,七天之后还要去拆线,她就这样直接工作去了?
姜黛有些无奈:“霍总,我额头的伤完全不影响我工作。”
日本的这趟工作是会议同传,她坐在同传间里翻译就好,不需要像时尚晚宴要露脸,也不是坐在会议室里面对面翻译的那种小型会议。
等到了目的地,她去药店买个不那么醒目的创可贴换下纱布就好。
霍时宴依旧没有放她走人的意思,语气里也带了几分焦躁:“苏韵公司再没人了?非要派你一个受伤的人去?”
姜黛替苏韵解释:“我没有告诉苏总我受伤的事,而且我们公司确实人不多。”
“霍总,可以松手了吗?我叫的网约车马上要到了。”
“姜黛。”霍时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时间竟真的不想让她走。
原本她两天后走他就心里挺不好受的,结果现在忽然就要走了,他根本没有心理准备。
可他也看得出来,姜黛眼底要走的意思很坚决。
他只能放人:“那我送你去机场。”
姜黛再次拒绝:“真的不用了,我已经叫车了。”
正说话间,姜黛叫的网约车给她打电话来了,说已经到小区门口了,姜黛挂了电话后匆匆跟霍时宴说了声再见,便推着行李箱朝门口赶去。
她走得头也不回。
好似工作是她的命,而这里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
霍时宴手里拎着自己买来的早餐,就那样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只觉得一颗心空荡荡的。
半晌之后,他给宋铭打电话:“帮我订一张去日本的机票。”
宋铭不解:“您最近的工作行程没有日本——”
宋铭说到这里便忽然停下了,他内心猜到了一种可能,八成是姜黛去了日本。
可姜黛不是额头上还伤着吗?
这么拼命的吗?
“我立刻就买。”没再说什么,他挂了电话便赶紧行动了。
姜黛到达日本后就马不停蹄地忙了起来,她要参加的会议在下午两点,等结束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了。
这种商务会议好多是政府举办的,一般为期两三天,所以当天的会议结束后基本上与会人员就散了,他们同传也就可以走人了。
姜黛打车回了自己入住的酒店,有些疲惫的她如今只想好好泡个澡休息。
拎着又沉又重的公文包踏入光可鉴人的酒店大堂,右手边等候区沙发里站起来的男人身影让她怔愣当场。
竟然是霍时宴!
姜黛一度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就在她愣着的间隙,霍时宴已经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低声问她:“额头的伤去医院看过了吗?”
因为过于惊讶,所以姜黛都没法正常思考,顺着他的话喃喃地回:“没有……”
她根本没有时间去医院,只买了创可贴将纱布换了下来,美观一些。
“我带了医生过来,让他帮你看一下。”霍时宴说完示意姜黛看了一下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医生。
姜黛:“……”
“那个,霍总——”
她觉得很夸张,也觉得承受不住他这样的行为,本能地就想着要拒绝,谁知霍时宴却是径自接过了她手里的包,顺便拉着她走到了那医生面前。
“就简单地看一眼,你这是伤在额头,处理不好会留疤。”霍时宴边说着边将她塞到了沙发里。
霍时宴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成了一个絮絮叨叨的人。
姜黛实在是没法再拒绝,只能坐好任由医生查看。
好在伤口愈合得挺好,医生给她消了毒又换了药,最后用专用的医用伤口贴给盖了起来。
最后医生还给了她一包祛疤贴,说是日本现在卖得很火的,能保证日后不留疤。
医生帮姜黛看完伤口就离开了,剩下姜黛心情复杂地面对霍时宴。
“谢谢。”她先是道了谢,然后又看向他有些艰难地问,“你怎么来了?”
“担心你的伤口。”霍时宴没有隐瞒,黑眸灼灼凝着她。
姜黛一时间有些坐立难安了起来,她垂下眼说道:“霍总,其实你没必要这样……”
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所以没必要为她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小孤女放低身段。
霍时宴没打算再回应她这个问题,很显然她现在心里对他是排斥的,他打算先避重就轻:“走吧,去吃饭。”
姜黛本能地就想拒绝,霍时宴忽而低低道:“姜黛,我大老远地跑来,一直在酒店等你,饿得慌。”
姜黛就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了。
考虑到姜黛已经累了,所以霍时宴提议在酒店餐厅吃。
霍时宴点了一瓶红酒,姜黛欲言又止:“你——”
姜黛想说他不是胃不好吗?怎么还喝酒?
但一开口又觉得自己管多了,干脆抿唇不说话了。
“怎么了?”霍时宴从菜单里抬起眼来挑眉问着她。
其实霍时宴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他也很期待她能表达出对他的关心,奈何如今的她心门紧闭,硬是一句话都不多说。
他也只好放弃了期待。
姜黛本来不想喝酒的,但想着她喝一点的话霍时宴就能少喝一些,于是在霍时宴给她倒酒的时候没有拒绝,大概总共喝了有两杯。
她没有什么酒量,晚饭吃完后她已经有些晕了。
饭后两人一起离开餐厅,在电梯旁姜黛刚要跟霍时宴道别,就见他按了跟她同个楼层的电梯,然后说:“我也住这家酒店。”
还跟她在同一个楼层。
姜黛抬眼看向他,喃喃问道:“霍时宴,是不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霍时宴微微蹙眉:“为什么这么问?”
姜黛抿唇不说话了。
她在想,自从巴黎重遇后霍时宴一直在跟她暧昧着,是不是因为觉得现在的她没那么容易得到了,所以很感兴趣?
是不是像以前那样,他很轻易地就得到了她之后,就没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