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饭的时候,姜黛执意下楼跟霍时宴在餐厅一起吃:“我卧床也有一周多了,该活动活动了。”
霍时宴刚要说些什么,姜黛干脆上前搂住了他的腰。
霍时宴还能说什么?只能任由她下楼,两人一起吃早饭。
“我让大哥帮你联系了心理医生,你吃过早饭后就去吧。”吃饭的时候,姜黛这样提议着。
女孩子杏眸里是期待而关心的光芒,霍时宴不好不去。
“要不我陪你一起吧?”姜黛又提议。
她怕霍时宴不配合医生,或者干脆不去医院,有她陪着,他还能听话一些。
霍时宴拒绝得干脆:“不用,你好好在家休息,我看完就回来。”
霍时宴确实老老实实去了,因为霍应谦陪着他。
最终的检查结果是:轻度抑郁。
霍应谦看着那个检查结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霍时宴则是无所谓地撕了那张诊断:“我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
他随后又对霍应谦说:“我回家一趟。”
霍应谦这几天都住在老宅,跟董秋琳和霍父一起,主要目的是看着董秋琳,省得她再去找姜黛麻烦。
姜黛现在在家休养身体,霍时宴寸步不离,要是董秋琳在这个时候找上门,她跟霍时宴这个儿子的关系,便要彻底僵掉了。
霍应谦还记得董秋琳刚听到姜黛失去孩子时,半点担心难过都没有,反而说道:“孩子没了正好,这样她跟时宴之间才没有牵挂,断也断得痛快。”
霍应谦当时实在是愤怒极了,忍不住吼了起来:“妈!你怎么能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呢?”
“你知不知道!她是为了去救时宴,才将自己丢入险境中,失去了孩子!”
董秋琳倒是不知道这些,一时间也有些怔。
随即她又结结巴巴地说:“反正时宴也是被她害的,她去救、救他不是应该的吗?”
霍应谦就一句话都不想再跟她说了。
没用。
此时霍时宴说要回家一趟,霍应谦蹙眉问道:“回家做什么?”
霍时宴垂眼漠漠说:“回家跟他们说几句话。”
“我陪你一起。”
霍时宴的状态明显不对劲,霍应谦怕他回家再跟他们的爸妈吵起来。
霍时宴倒是没有拒绝,兄弟两人一起开车回了家。
霍应谦都没跟霍时宴说,董秋琳这几日一直在家各种给他们兄弟俩物色相亲对象的事。
两人到家后董秋琳刚好要外出,她约了一个女孩的母亲见面。
看到霍时宴后董秋琳一下子就乐了起来:“时宴?你怎么回来了?”
霍应谦这几日都住在家里,所以董秋琳也没什么稀奇的。
霍时宴径自道:“我爸在家吗?跟你们说几句话。”
他的表情极其漠然,跟董秋琳的喜悦截然不同。
董秋琳看了他一眼:“在家,有什么事吗?”
霍时宴兀自进了家,别说董秋琳了,就连霍应谦都不知道霍时宴要说什么。
霍父在客厅沙发里看电视,见董秋琳跟进来后,霍时宴连坐都没坐,直接开口:“我过几天会跟姜黛离婚,但你们谁也别想再给我介绍别的女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结婚,更不会有孩子。”
“这次失去孩子,我心理有阴影了,不想再要孩子。”
“所以往后你们就当这个二儿子死了吧,因为我大概率就是单身丁克,完全不符合你们的期待,也只会给你们添堵,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好了。”
董秋琳跟霍父都还没反应过来,霍应谦先发了火:“霍时宴!”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霍应谦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霍时宴的肩:“你要跟姜黛离婚?你们不是都和好了吗?你离哪门子的婚!”
霍应谦刚刚一度都以为自己听错了,霍时宴竟然主动说要跟姜黛离婚?
霍时宴神色平静:“我确实是要跟她离婚,因为我给不了她安稳宁静的婚姻和爱情,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伤害和痛苦。”
“哥。”霍时宴看向霍应谦笑得苦涩而又自嘲,“我如今能理解她之前为什么死活都要跟我离婚了。”
她说不想再连累他,希望他往后余生一切顺遂。
他如今也是这样的心情,希望她一切都好,希望她能遇上一个开明的婆婆,希望她能有一个可爱的孩子,而不是整天被董秋琳这样羞辱嘲讽恶意针对。
对比一下苏韵的婆婆,周泽安的父母……
苏韵的女儿甚至都不是周泽安亲生的,老两口都视如珍宝地对待,更别提姜黛之前怀的还是他们霍家真真正正的血脉。
就这样,依旧换不来董秋琳的好脸。
霍时宴都替姜黛感到累,感到不值。
他打算放手,让她也去寻找真正的幸福。
霍应谦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能明白霍时宴此时的心情,因为他也有过想放手的念头。
可他自认做不到像霍时宴这样大度,能眼睁睁看着宁蓁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
所以他劝着霍时宴:“你别冲动,冷静一下再好好想想。”
董秋琳好不容易能插上话,她一听霍时宴说会跟姜黛离婚,别提有多高兴了,可下一秒她又被霍时宴另外的话给吓到。
“你暂时不想要孩子,那就不要,但你为什么要说以后要丁克?”
这一点董秋琳不能接受。
霍时宴回得漠然:“我说了,我不会有别的女人,又哪里来的孩子?”
言外之意,如果他的妻子不是姜黛,那他就不会碰。
董秋琳气极:“既然这样那你还离什么婚!”
霍时宴勾唇嘲弄一笑:“大抵是为了不让她再受婆婆的磋磨吧。”
“你——”董秋琳被气到说不出话来。
“妈,我最后声明一遍:别再给我安排相亲,也别再干涉我的生活,否则我去医院结扎,否则我对外宣布我那方面不行,让所有女人远离我!”
霍时宴撂下这番话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半秒钟都没再停留。
董秋琳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拽着霍应谦抗议着:“你听听,你听听,他说的这叫什么话?哪有人这样晦气地说自己的?”
霍应谦看了一眼霍时宴离去的方向,径自说道:“妈,我跟时宴的婚姻都成了这幅样子,你猜外面人都会怎么说你?”
“一个儿子婚姻失败也就算了,两个儿子都失败,那他们会不会想是您这个做婆婆的不给力呢?”
“而有了这样的判断,谁又会愿意真正将优秀的女儿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