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宴追进去的时候,姜黛已经进了电梯。他只能等旁边那趟,所以等他上去的时候,姜黛人已经进家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抬手敲门,姜黛很快就应了,很显然她人就在门后。
女孩子声音轻快:“霍总,我可以开门,但开了门,你今晚就得留下来。”
“否则有什么话我们就这样隔着门说吧。”
霍时宴:“……”
从来就只有他在谈判的时候拿捏别人,没想到这一刻他被姜黛给拿捏得死死的。
他当然也知道,就算进去留宿也没什么,他们之间不会发生些什么,她的身体不允许。
但他也不能再留下了,昨晚不小心睡过去,已经很不尊重她了,今晚不能再犯错。
所以他最终开口道: “不用开门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结果下一秒就听姜黛在里面说:“抱歉啊霍总,时间不早了我得去洗澡睡觉了,有什么话改天再说吧。”
人家干脆不听了。
很显然,逼他进她的门。
霍时宴从未想到,他有一天会被姜黛气到咬牙切齿。
认识她这么多年,无论是当初的第一印象还是重逢后的种种,霍时宴都觉得姜黛温婉乖巧,没想到她还有咄咄逼人的这一天。
“姜黛。”
他的语气很是无奈。
女孩子就当没听出他的无奈来,径自催道:“霍总,要不要进来?不进来我就去洗漱了。”
“你开门吧。”
霍时宴妥协了。
姜黛随后打开了门,眼底是得逞后的笑意,霍时宴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小狐狸般的狡黠表情。
姜黛随手关上门,但却不给霍时宴说话的机会,而是说道:“霍总,您先坐,我去煮点面条,今晚没吃饱。”
这种场合的宴会,过于精致的西餐,对姜黛来说不是很合口味,加上她又一直陪着阮梦忙碌着,所以也没吃多少。
阮梦自然也没吃饱,要不然就不会约她再出去吃点喝点了。
她说自己没吃饱要去做饭,霍时宴自然不能阻止她,于是就走到了沙发里暂时坐了下来。
姜黛去了一趟卧室,换了舒适的家居服便匆匆去了厨房。
没多久,女孩子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问客厅的霍时宴:“霍总,你要不要来一碗?”
霍时宴抬眼看向她,不由自主地就应道:“好。”
一来他确实也需要点东西暖暖胃,二来他也很怀念她的手艺。
也不知道她的厨艺怎么就那么好,哪怕只是一碗清淡的炝锅面,都能做的很是美味。
面煮好后两人面对面坐到了餐桌旁开始吃饭,除了霍时宴一开始的时候说了一声谢谢,再没人说话。
一碗香喷喷的面吃完,两人身体都暖和了起来,心里也很暖。
“霍总,你要跟我说什么?”姜黛盈盈抬眼看向他,不再逃避话题。
霍时宴则是凝着她,正色开口:“别总是伤害自己。”
姜黛歪头,故作不解:“什么意思呀?”
霍时宴干脆揭穿了她:“故意把自己冻感冒,故意不去打吊瓶,故意加班,故意喝酒,这不是在伤害你自己吗?”
“姜黛,无论我们之间怎样,你都应该爱惜自己,也别总是妄自菲薄贬低自己。”
几次三番下来,霍时宴察觉到了姜黛的那些小心思。
她想让他心疼,可同时也伤害到了她自己的身体,他没法再忍,所以才来找她聊聊。
姜黛单手托腮,神态自若:“霍总,您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呢?我可不接受没名没分的说教。”
她随后又哼了一声:“谁家前夫对前妻的事指手画脚的啊。”
霍时宴:“……”
她如今说话不是一般的带刺。
她要个身份,才能听他的说教。
可他能给她什么身份?
见他不说话,姜黛又故意说道:“要不你当我哥?我们结拜为兄妹?”
霍时宴被气了个半死。
姜黛很满意看到他的黑脸,她就是要气他。
她随后又很是无辜地摊手道:“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没必要听你的。”
霍时宴幽幽问她:“普通朋友不行?”
姜黛回得干脆:“当然不行,我从来不信什么男女之间有纯友情。”
反正就是逼他。
霍时宴抿唇跟她对视了半晌,最终他先别开了眼:“时间不早了,赶紧洗漱休息吧。”
刚刚那个话题没法再谈下去,他只能选择逃避。
姜黛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起身走过去开了门,淡淡说道:“霍总,刚刚说让你留下来,其实是开玩笑的,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霍时宴人真的要炸了。
刚刚非要逼他留下的是她,如今撵他走的也是她。
他坐在椅子上没动,漫不经心说了一句:“来都来了,不走也罢。”
主打一个不再听她拿捏。
“还是走吧,避嫌。”姜黛笑得婉约。
霍时宴挑了挑眉:“你都跟林文德明说爱慕我了,这嫌也没法避了。”
姜黛便没再说话了,径自关上了门,然后去拿了新的毛巾、浴巾和洗漱用品放到了霍时宴面前:“这些都是新的。”
“谢谢。”
霍时宴拿起东西,起身去了浴室。
明明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应该极其暧昧的,但两人之间的氛围此时却不是一般的生疏,就像两个同居的室友。
姜黛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下霍时宴,霍时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执拗留下来。
因为没有带换洗衣物,所以霍时宴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只系了浴巾。
他换下来的衣物,自己丢进姜黛的洗衣机洗了。
姜黛倒是一下子忘了这个问题,所以在对上男人完美精瘦的身材时,脸上小小红了一下。
但是吧,她又故意去撩人,经过霍时宴面前的时候,故意上上下下将男人的身材细细打量了一番,然后老练评价道:“霍总,身材不错。”
霍时宴生生被她那一通打量的眼神,给盯得尾椎骨处一阵燥热涌上来。
他又不是不爱了,怎么可能招架得住她这样的眼神?
瞬间就觉得浴巾系得有些紧了,呼吸困难。
“我的衣物洗了,待会儿烘干了你喊我。”
他丢下这样一句话后便迈步去了客卧,顺便关上了门。
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
姜黛弯起唇角轻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