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冬眉头轻蹙，这话，又是从哪儿听来的？
“没有。”
他别过头，挣扎着要起来，可却发现四肢越发的无力。
“没有什么？是我不够好？还是你不喜欢小姑娘？”
胡可可大胆的骑在他身上，抵着他双手，冷声问道。
她都那么主动，使出浑身解数了，他到底想还怎么样？还没哪个男人，像他这么难搞的呢。
这话，让叶冬怎么回答呢？
想了许久，他只能沉默。
胡可可一怒，就不信她得不到他，俯下身朝着他脖子咬去。
温热的气息让叶冬越发燥热，头昏昏沉沉的几乎失去了意识，只觉得自己备受煎熬，意识迷糊中，他似乎看到了个人，慢慢的靠近自己，长着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下一秒就变成了童话故事里杀人的恶魔。
再之后，便是一场离奇的噩梦，叶冬一直被困，觉得自己一次次被人拽入地狱，又一次次的爬出来，经过无数次的痛苦洗礼。
当叶冬睁开眼时，是刷的粉白的房间，床和被子，就连衣服也是白的，一眼望去，找不到其他颜色，叶冬迟钝的伸出自己的手，若不是双手是肤色，他一定以为自己变成色盲了。
只是奇怪，为何他的手，有那么多刀伤呢？
叶冬困惑，自己不是在胡可可家里吗？难道现在，还在做梦？
穿着病服，吊着针，这俨然是个病房，一会儿，会有恶魔从墙的另一边穿过来吗？
叶冬怔怔的看着，只觉得身体空虚的难受，好像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一般。
整整五分钟过去，安静的病房里忽然传来开门声，他定定的望着正前方，映入眼帘的，便是方问那张英俊绝伦的脸，一身黑色得体西装，慢慢的靠近自己，那一刻，他莫名的有些心安。
可是看到方问的穿着，白色的病房里好像出现了个‘杂物’，他与这儿，格格不入，就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方问？”
叶冬不确定是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我。”
少了往日的玩世不恭，此刻的方问无疑是深沉着，那张混血脸带着沉稳内敛的气质，其实这样的他，更容易让人一见钟情，但此刻，似乎不适合开玩笑。
“你救了我？”
叫了方问的名字，得到他肯定回答后，叶冬没有惊喜，停顿了一分钟，思考了一下先前发生的事情后，问道。
要不是方问，也许他现在还在胡可可手里，想到清醒时胡可可要对他做的事情，叶冬有些不自在，尤其是面对方问时。
所以，尴尬 的叶冬，没注意到方问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神情，他这问题，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医生给你洗过胃，你被下了夹杂催情成分的k丸。”
方问走进叶冬，却只是站在距离他二十公分以外的地方，脊背笔直，整个人跟个木桩子似的。
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淡漠的语气，还有严肃的神情。
叶冬对这样的方问，很讨厌。
“恩，谢谢。”
他点点头。
内心忽然不安起来，总觉得，好像有事情发生，可他又不想去问，生怕验证自己内心的不安，打破了这一刻的平静。
其实，方问也害怕，看到叶冬低着头，失去了往日的鲜活，连那副淡漠高傲的姿态都没有了，他就更不想开口去问。
但就算不是他，还是会有别人来打破这份宁静。
“我和我的同事，在胡可可的家中找到你，当时你昏迷不醒，手里握着把水果刀，胡可可倒在床上，鲜血从卧室一直流到客厅，她死了。”
方问此刻说的每个字，都在刺激叶冬，当听到胡可可死亡这件事时，叶冬瞳孔微微放大，身体轻颤。
梦里，在他无数次想从地狱爬起来时，他似乎听到了女孩儿的呼救声，可太微弱，当时根本记不清。
“当初死亡吗？”
沉默了将近一分钟后，叶冬以一副镇定，完全没受到影响的状态，问道。
“是，失血过多致死，脸被划花，双手双脚的大动脉也被割开，我们到时，身上的血已经流干了，当时她头倒在床上，一进屋，就能看到她死不瞑目的样子。”
方问语气冰冷，如一台跟他陈述案情的冰冷机器。
天知道，他进去时，有多震撼。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甚至预料到叶冬身受重伤了，可没想到胡可可会死的这么触目惊心，那种杀人手法，除了变态连环凶手以外，想不出谁会那么做。
所以，警方怀疑人是他杀的，所以方问此刻看自己的眼神，才这么冰冷。
“我被下药，套了胡可可的话后，就晕了过去，之后的事情，我不知道。”
明明知道没用，可他这会儿，却想解释一下。
尽管他的供词显得那般苍白无力，尽管他知道，方问不会相信他。
“恩。”
他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没有冷笑和质疑，叶冬想，这是他给自己最有人情味的回应了。
再之后，就是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两人先前相处的那般自然，此刻就有多别扭，似乎这会儿，才算的清楚，他们之间，只是警察和死刑犯的关系。
“你好好休息，一个小时后，会有同事来跟你录口供。”
方问呆在这儿快要窒息了。
等了很久，他觉得自己的脚都定在这儿，快走不了路时，他才道。
然后，看了眼叶冬的头顶，慢慢离开。
听着脚步声，叶冬不敢抬头，因为他知道，也许这次一走，他们就不会再见面了，他继续去蹲监狱，也许马上会被执行死刑，而方问，继续做他的卧底。
他们之间之所以有个交集，只是意外。
可叶冬，却连说再见的勇气都没有。
好绝望。
此刻的叶冬，看着双手的刀伤，只有这个想法。
哪怕，在失去记忆刚醒来那天知道自己快死了，是个死刑犯，也没现在这么绝望，心堵的难受。
后来，真有警察来录口供，叶冬很累，却非常配合，把当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