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杀人？”
警察记录完他的口供，接着问道。
这个问题，停顿了半分钟。
为什么？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杀死胡可可的？哪里来为什么杀人呢？
“抱歉，我不该问你这样的问题。”
不等他组织好语言，面前的警察忽然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然后换了个问题。
“说说你怎么杀的她吧。”
问一个变态连环凶手为什么要杀人，警察觉得他脑袋才是秀逗了。
“不知道。”
面对方问苍白无力的那翻解释，他不想重复第二遍。
警察无奈，耸耸肩，在本子上划了一笔，然后没再多说什么，想这样就离开。
“我手机里那份录音，很重要。”
那是胡军自杀的真相，方问应该很想要。
“什么录音？你手机里，可没你说的这个东西。”
谁知那警察冷笑一声，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离开了。
没有？怎么可能？
叶冬漂亮的丹凤眼在慢慢放大，一脸不可置信，眼睁睁看着警察离开，把门关上，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算当时被下了药，他意识不清，可他清楚记得自己录音了，目的就是胡军死亡的真相。
为什么会没有？是他记错了？还是被人删了？
叶冬双手轻轻颤抖着，上面的刀痕，明显是水果刀造成的，可是他为什么一点儿意识没有呢？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杀人。
当方问冷静的陈述那翻事实时，他竟没有勇气告诉他，人不是他杀的，那一刻，他竟是莫名的没了自信。
挣扎了很久，他终于还是放弃，懒散的靠在床上。
算了，反正他都是杀人犯，不会有人信他的，挣扎了有何用呢？还不是一样要入狱吗？
叶冬突然觉得疲惫不堪，就躲在这儿，直到关回监狱，被执行死刑好了。
明明，曾经只剩下一百天生命的他，虽然没有任何记忆，却坚信自己无辜，要查清楚以前的事情，可现在……不知是谁，夺走了他所有勇气。
方问现在的身份特殊，不能以警察的身份出入命案现场，只能在大半夜，和浩哥配合着偷偷跑过来。
黑暗的两室一厅公寓，依旧能闻到股浓烈的血腥味，一进入这里，方问就不禁想起叶冬倒在胡可可身边的情形，头就隐隐作痛。
浩哥把关，他带着手套，在屋子里小心查探起来，尽管，很多东西都被警察带走了，丁姐也警告过他，不准插手此事，但他还是来了。
骨子里，他不信叶冬是这样的人。
尽管警方那边，几乎认定了是叶冬杀人，马上要落案了。
也许，正如嫂子所说那般，叶冬有蛊惑人心的本事，短短相处几日，他这个糙老爷们，就被他诱惑了。
那日来过案发现场，胡可可是下了药，还点上迷香，要迷晕叶冬好下手，看屋子里的烛光晚餐和氛围，谁都知道胡可可要干嘛，这会儿，看到那餐桌，方问就来气。
难怪这家伙去超市莫名其妙的说要喝红酒，感情是因为胡可可，害他破费，最后还把自己灌醉了，想起来就来气。
床上凌乱，显然是在上面滚了好几圈，那日的胡可可裙子还穿在身上，脖颈处有些吻痕，被割破的四肢洁白无瑕，方问在卧室停留很久，每走一步，就想起法医的验尸报告。
看胡可可身上一些暧昧的痕迹，虽然没做到最后一步，但也亲热了，一想到叶冬趴在她身上的样子，他肺就气的有些疼。
可是下一秒，当头脑中闪过叶冬拿着水果刀，一刀割下去，随即仰起头对着自己邪魅冷酷一笑时，他不由得打了个颤。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足足过了五分钟，也没从那张床离开。
“你快一点儿。”
屋外，浩哥忽然开门催促。
此刻他换上了那小警察的衣服，看守在门外，觉得冷飕飕的，很不安全。
快个毛，查案能快的吗？万一错过些细节了怎么办？
方问心底没好气的嘀咕一句，转到梳妆台去看看。
上面放着的都是女孩子的护肤品，方问也搞不明白都是些什么，只是看到一瓶没盖盖子的香水，他凑上去闻了闻。
那天抱着叶冬冲向医院时，他身上就是这股香水味，胡可可身上也很浓烈。
方问忍不住撇撇嘴，这家伙，还真的很会调情。
一时没忍住，他居然把那香水往身上喷了些，然后继续搜证。
十五分钟后，浩哥再次催促，方问才离开，一出门，就把浩哥熏的直皱眉头。
“靠，你喷了什么？”
他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香水。”
方问淡淡回应，拉着浩哥，先行离开。
至于为什么要喷香水，他总不能告诉浩哥，因为生气叶冬被胡可可诱惑，所以想试试吧？
所以他一路保持沉默。
浩哥受不了那味道，带着口罩开车，而方问靠在副驾驶上，环抱着胸，神情很凝重。
“我媳妇儿跟我说过叶冬，他是个杀人犯，你觉得他这次是被冤枉的？”
兄弟一场，他怎么看不出方问压根不信叶冬杀了人呢？
“没有，我只是在查案。”
可他却死鸭子嘴硬，要否认。
查案？警方那么多人，难道还缺他一个吗？大半夜的偷偷跑进去，明显就是想找证据证明人不是叶冬杀的。
可那又谈何容易？
浩哥觉得方问这下可能要受伤了。
“嫂子跟你说过叶冬什么？”
方问突然问道。
浩哥一愣，沉默了半响。
“不能说。”
他跟媳妇儿保证过，不能将她的事情泄露出去，就算是兄弟，也不行。
方问撇撇嘴，鄙视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倘若哪天他有媳妇儿了，才不会向他这么没人性。
“你说叶冬是怎么把胡可可杀了的呢？法医检验过尸体，没有伤痕，除了脖子上的吻痕，只有手腕和脚腕被割开放血，你说一个人，在什么状态下，会心甘情愿被放血？”
就算胡可可力气没有叶冬大，但知道自己有危险，也该挣扎一下，可胡可可身上，干净的一点儿东西没有，除了那碍眼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