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长叹了一口气,倒没有在骂那人,或许他心里面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没说出来罢了。
“算了……”他揉揉自己的脑袋,说:“这件事先不提,目前我们需要考虑的还是手术的事情。”
乔慕白忍下了自己的怒气,好像没有发生这件事一样,继续和他们商谈关于手术的事情。
何云一行人到傍晚的时候离开,临走的时候他说这两天都会明天过来检查林深深的身体,确认了病人的休息时间后才离开。
送走他们一行人,乔慕白回过头,发现林深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什么,连他回来都没有发现。
他怕她是因为刚才何云的那些话被影响了,皱眉走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下子唤回了他的神思。
“深深,怎么了?想什么呢?”乔慕白用轻松的语气问她。
林深深如梦初醒一般,抬起眼睛愣愣的看着他的脸一会儿,并不说自己在想什么。
“没什么,有一些事情想不通罢了。”
乔慕白到底还是怕她在意医生说的那些话,对她说。
“今天医生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里去,总会有办法的,如果他不行,我再带你找其他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在所不惜,你别想太多。”
这话就是显然的安慰了。
何云作为脑瘤专家,能一步一步靠着自己的实力走到国际上,没有一点实力是不行的,乔慕白自己也在闲暇时候查过他的那些成就,要找出比他更好的医生,简直不可能。
他已经是作为脑瘤医生这方面数一数二的人了,连他都只有那样的把握,更何况其他人呢?
不过这些想法只是在林深深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她并没有说出来,故作轻松的说。
“我没有在意。”她的确没有在意,她在想的事情那个人说的话。
抑制癌细胞扩散的药物……
其实到了现在的地步,她是不介意拿自己的身体做一些实验的,毕竟如那个人所说,手术本身就是一场赌博,不如直接赌大一点……可这仅仅是她的想法,她知道乔慕白是不会同意的,他连8分的成功率都不愿意读,何况还不知作用的药物呢。
林深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何云在接下来的两天都来了,他后两天没有带团队过来,不过身边总是带着他的那个学生。
见过几次面,相处的也差不多了,林深深才知道他的那个学生叫何纸默,也是何云的外甥,跟在自己舅舅身边学习,而且只是从脸上看着年纪小,其实真实的年龄是和她差不多的,两个人还算聊得来。
乔慕白和何云在一边聊她的身体的时候,两个人就在一边说话。
一次何纸默看见林深深不由自主看了看了另外两个人几眼,心知她在看谁,压低声音打趣道。
“最近每次来,都能看见他在这里照顾你,看他的气度,当然不可能是护工,是除了他之外,我也没有看见护工,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事情,他都是亲力亲为的……你们感情真好。”
他的表情,好像把什么都看穿了一样。
林深深顿了顿,并没有解释两个人的关系,她和乔慕白之间的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得清的。
她转移了话题:“我大约可以什么时候进行手术啊?”
何纸默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然也不会被何云看中待在身边,只是他的脸太具有欺骗性,让一般人对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怀疑。
“不着急,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进行手术。”他这样回答,并没有交代太多的细节。
不过那些细节,就算他告诉她了,她也不一定听得懂。
那边的两个人还在继续说话,两个人没有注意到这边,林深深暗暗朝那边看了好几眼,才把自己的问题问出来。
“我可以问一问……你们说的那个药吗?”
何纸默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他没有猜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也根本没有想过他们会想用这个药。
乔慕白太珍惜林深深了不说别的,他连8分成功率的手术都不想同意,何况要让她用不知副作用的药,更是天方夜谭。
不过何云虽然急于得知这药用在人身上的效果,不过并不需要一定要他们用,这世界上患了癌症走到穷途末路的人太多了,只要他们挥挥手,有的是人愿意。
简单的怔忪之后,何纸默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看似坦诚的问。
“你想知道什么?”
林深深似乎在心里仔细斟酌了一下自己想知道的那些问题,最后从中挑出了一个,她一边留意着那边两个人的动作,一边小声的说出自己的疑问。
“就你们目前所知,这些药有哪些副作用或者不良反应?”
何纸默不想骗她,坦诚的说:“还不知道,这些都是未知的。实不相瞒,在回国之前我们就已经把这些药用到了一个认识很久的人上,不算临床试验,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想用药赌一把的。”
“那恰好也是一个脑瘤病人,手术前面都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可是他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很多致命部位,用了药之后三天他死了,我们甚至不确定那是癌症本身造成他死亡还是因为药的问题,后来临床试验因为我舅舅的原因没有再进行下去,因为这个病人并不是最好的实验对象,所以我们也没有把这次事故纳入临床实验的实验结果中。”
林深深一句话脱口而出:“那我是最好的实验对象吗?”
“算是。”何纸默很坦白的说:“那天我和我舅舅还有我舅舅的团队,看了你的检查报告,在被发现脑瘤之后你就一直在接受最合理也是最好的治疗,哪怕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可是你的身体情况完全符合我舅舅研究这和药时对病人身体状况的预想。”
话说出来不算好听,甚至有些让人恼火,可是林深深并没有表现出怒火。
她似乎在思考,拧着细细的眉,半天都没有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