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思一路走到正厅,就见到白琛正背对着他,站在椅子前专心致志地欣赏着墙上的那一幅画。
“白公子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公子见谅。”
对着白琛,严思带着合宜的微笑,如是说道。
白琛闻言连忙转过身来,对着严思说道:“严大人不必多礼,我也是闲来无事,过来走走的。”
严思闻言点了点头,对着白琛说道:“哪有站着叙话的,快请坐吧!”
严思说完比了个请的手势,白琛点了点头,两人便对坐下来。
两人刚坐下,仆人便送来了茶水,亲自将一盏茶递到白琛面前,严思微笑着说道:“白公子,我看刚才你在赏画,不知对于拙作可有见教?”
“不敢当。”白琛闻言,微笑道:“我只是看着喜欢罢了,哪有什么资格去品评。我素日里散漫惯了,要是说哪里的花酒好喝,哪里的姑娘温柔可人,我倒是可
以给你说一说,旁的还是算了,没得丢人现眼。”
严思闻言微微一笑,说道:“怎么,白公子特意过府,难道就是为了给我介绍美人美酒的?实不相瞒,内子一向不喜我涉足这些,怕是要辜负白公子的一番美意
了。”
“文珊公主总归是一国公主,想来定是通情达理,高贵端庄。”白琛笑了笑,说道:“这男人嘛,成了亲自然要有担当,要有所收敛,为人夫者自然不会像我一
样。从古至今,男人可是一大家子的顶梁柱,这男人的抉择可是影响到一家人的命运,当真是责任重大啊。”
“是啊。”严思闻言叹了口气,说道:“古来成败一念之间,有些事也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能真正分清是非对错呢!不过我还是最羡慕白公子你的,因
为你没得选,自然也就不在乎是否选错了。”
“是啊,我是没得选的。”白琛叹息道:“时也命也,我既占了这命,就必定要把握住这时,趋利避害,逢凶化吉。严大人你说呢?”
“趋利避害乃人之本性,我自然也一样。”严思闻言了然一笑,说道:“白公子既然喜欢这幅画,我便将它赠予你吧,也算是交个朋友。”
“那我便却之不恭了。”白琛说道:“我那里有一把宝剑,放在盒子里好久了,一直也没有见见天日,幸亏我常惦记着它,倒也不曾有半分毁损,素闻严大人尚
武,还请大人不要嫌弃,收下这份回礼。”
“这个自然。”严思正色道:“宝剑之锋,岂是区区尘土可以掩盖的?到了它该出鞘的时候,没人能够拦得住它。”
“严大人这话听着痛快。”白琛笑道:“我在十香楼邀请了几个朋友,要一起饮酒作乐的,严大人可要同去?”
“多谢白公子好意,严思心领了。”严思说道:“府中尚有杂事,实在无暇外出。”
“也罢,既如此我便不强人所难了。”白琛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又说道:“叨扰半晌,在下这就告辞了。”
严思自然也起身相送,嘴里说着:“慢走。”
目送白琛离开,严思微微一笑,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白琛和齐安宇的兄弟之情,他们虽不是一母同胞,却更能守望相助,肝胆相照,胜过了多少所谓的嫡亲兄弟
。
同一时间,皇宫。
太后正歪在榻上看书,便听到有人通传,长空无垢携长空执北求见。
听了这个消息,本来有些困倦的太后立马来了精神,连忙叫人将师徒俩请了进来。
长空执北自然熟门熟路,仿佛回家一样,而长空无垢却也是久经尘世,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倒也颇为从容淡定。
师徒二人一路在宫女的引领下来到了太后寝宫,对着太后便恭恭敬敬地行起礼来。
“参见太后。”师徒两人齐声说着。
太后连忙叫了起,又吩咐了人给师徒俩看座,这才对着长空无垢笑眯眯地说道:“长空先生是何时入京的啊?”
“昨日傍晚到的。”长空无垢虽然说着谎话,但却依然面色不改,微笑着答道:“草民怕惊扰太后娘娘休息,这才没有立刻进宫,还请太后娘娘勿怪。”
“哪里就这样急切了!”太后闻言,笑说道:“哀家确实想见你,但也不会着急至此,先生远来不易,可要好好休息才是。”
“多谢太后娘娘关心,草民素来身子骨还可以,倒也没有多累,睡一觉也就缓过来了。”长空无垢笑道:“草民斗胆问太后娘娘一句,太后娘娘可是刚过半百?
”
“半百?”太后闻言笑了笑,说道:“皇帝如今刚好半百,哀家十七岁养下他,你说哀家多大了?”
长空无垢闻言,装模作样地细细打量着太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不像,实在是不像,哪有古稀之年的老人家如此精神矍铄,肤白貌美的?”
太后闻言,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对着长空无垢得意地说道:“先生你不知道,哀家年轻时那也是肌肤胜雪的,这是老了,不成样子了。”
“太后娘娘哪里就老了。”长空无垢笑说道:“太后娘娘正是当年,许多事情还要仰仗太后娘娘的指点呢!”
“哀家能指点什么。”太后闻言,笑道:“倒是先生,这次来京城便多住些日子,也教教宫里的太医如何诊病治病,好好地露一手。”
长空无垢闻言十分不解,说道:“太后娘娘这是何意?太医院的太医们个个都是饱学之士,人中龙凤,岂容得草民班门弄斧?”
“诶,先生切勿太过自谦。”太后笑说道:“北儿不过师承与你,便已经一身医术出神入化,将一众太医甩在了后面,想来若是先生肯亲自出马露两手,那些太
医必定能受益良多的。”
“太后一片美意,草民愿意同诸位太医一起切磋,取长补短。”长空执北会意,连忙说道。
太后闻言满意地笑了笑,说道:“对了,先生所著之书,哀家已尽数看完了,有些地方哀家不甚理解,还请先生说给我听听。”
“十分乐意。”长空无垢恭恭敬敬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