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匡带着玄冰走出了王家,却并没有回墨家,而是直接将他塞到马车里,一路带回了军营。
马车在军营门口停了下来,今日正好是吴峥当值,吴峥一见了墨匡,连忙迎了上来。
“将军,可需要属下帮忙?”
见墨匡将玄冰从马车里提了出来,吴峥上前问道。
“不必了。”墨匡微微一笑,对着吴峥说道:“这个人我亲自处理就好。”
吴峥点了点头,便目送着墨匡离开,而墨匡一路进了军营,亲自将玄冰带到了地牢里。
这是一处墨匡亲自部署的地牢,它建在军营里,往日都是关着一些犯了军法的士兵,或者是抓到的细作,极少会放玄冰这样的犯人。
亲自打开牢门,墨匡将玄冰轻轻放在了地上,随即掏出药瓶,倒出一小粒解药,塞到了玄冰的嘴里。
此时的玄冰早已经痛痒到麻木,可药一到了嘴里,他却连忙迫不及待地咽了下去。
墨匡见玄冰咽下了药,这才退了出去,将牢门锁好,站在牢门外观察着玄冰。
片刻之后,玄冰终于停止了颤抖,但他此刻已然耗尽了体力,竟然连坐都坐不起来。
没法子,他只好虚弱地趴在地上,微微抬起头,望向墨匡。
墨匡也不出声,同样望着他,半晌,玄冰哼了一声,方才对着墨匡冷声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像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的!”
“你倒是想得美。”墨匡冷笑一声,说道:“你放心,本将军不会让你死的,你得好好活着,活到我需要你发挥作用的那天。”
“你才想得美!”玄冰闻言,立即反驳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墨匡闻言笑了笑,缓缓说道:“年轻人,你急什么?咱们就慢慢走着瞧吧!”
这话说完,墨匡便再也不理睬玄冰,转身离开了。
翌日。
陆冲是罪人,尽管皇帝想给他机会让他吐露真相,但到底不会给他太多的时日。
巳时,一辆囚车载着他从天牢驶出,直奔北疆。
城门外,严思夫妻俩带着陆冲的母亲早已等在那里,押送陆冲的囚车一出城门楼,陆夫人的眼泪立马就下来了。
负责押送的是京兆尹手下的小官,那小官事先得了吩咐,一见了严思便命令囚车停了下来。
严思今日下了朝便直奔这里,此刻他走上前,对着负责押送的官吏说了几句话,那官吏便点了点头,随即就招呼了几个小吏微微退后了半步。
严思转过身对着文珊公主点了点头,文珊公主会意,这才扶着早已泣不成声的陆母走到了囚车跟前。
“母亲!”一见陆母走过来,陆冲急忙唤道。
“儿呀!”听见陆冲叫她,陆母哪里还能忍住,挣脱了文珊公主的搀扶便抓住了陆冲伸出来的双手。
“母亲!”
陆冲紧紧地握着陆母的手,不由得泪流满面,带着哭腔对陆母说道:“母亲,是孩儿对不起你!孩儿不孝,不能给您养老送终了!”
陆母闻言嚎啕大哭,根本说不出话来,文珊公主见此,连忙好言安慰着。
严思并不打算打扰母子二人,待两人哭了一会儿之后,严思这才示意文珊公主将陆母稍稍拉开了一些。
陆母本就身体弱,且是上了岁数的人,哭了这一会儿早已没了力气,任由文珊公主拉着退到了一边。
走到陆冲跟前,严思对着陆冲颇为恳切地说道:“表弟,我有几句话说给你听,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放下成见,认真地记在心里。”
陆冲闻言沉吟片刻,擦了擦眼泪,对着严思说道:“表哥,你说吧,我听着就是。”
凑近陆冲,严思低声对他说道:“我知道你心中顾虑,也知道你的难处。你放心,有我在一日,我就不会让姑母他们有任何闪失,我已经亲自将陆家上下人等都
接回了严家,派人好生照顾着。此去北疆,一路上会有人暗中保护你,你自己更要多加小心,处处提防。”
陆冲听完感动非常,俯下身给严思磕了个头,恳切地说道:“表哥,弟弟我谢谢你,你的恩德,弟弟我也只好来世再报了。”
严思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轻啐一声,故作严肃地说道:“不许胡说,你还会有以后的。”
“没有以后了。”陆冲苦笑一声,说道:“表哥放心,一切我心里有数,咱们兄弟就此别过吧。”
陆冲说完这话,又看了一眼陆母,长叹一声。
陆冲还要赶着出城,时辰自然不可耽误太久,领头的小吏见陆冲和严思说完了话,连忙走上前来。
严思自然颇为识相地后退了几步,最后望了一眼陆冲,严思沉声道:“保重。”
马车上,陆冲闻言闭上了双眼,点了点头。
囚车缓缓驶离,陆母不由得再次放声痛哭,文珊公主也不拦着她,任由她发泄着痛苦。
片刻之后,严思和文珊公主一起将陆母扶上了马车,缓缓地离开了。
严思是个言而有信的人,陆家一应人等早已被他安置在了严家空闲的院落里。
“思儿,姑母谢谢你!”拉着严思的手,陆冲的母亲哽咽地说道:“从前是我想差了,是我们不对,我…”
严思听了这话,赶紧说道:“姑母千万不要这样,你我是一家人,可不许再说这样见外的话了,如今是冲儿有难,我这个做兄长的怎么可能坐视不理?难道若是
我落了难,你们就不管我了吗?”
“休得胡说!”听着严思这话,陆母赶紧说道:“你是我严家的希望,不许胡说,一定要好好的!”
“是是是。”严思连忙答应着,对着陆母又安慰道:“姑母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冲儿,不会让他有事的。”
陆母听到陆冲的名字,忍不住再次流下泪水,一旁的文珊公主见状连忙好声劝慰着。
马车一路回到严家,安顿好陆母之后,严思和文珊公主这才有功夫歇一歇。
“公子,白公子到访。”
严思刚饮下一口热茶,门外的小厮便走进来禀报道。
严思闻言点了点头,放下茶盏便吩咐道:“请白公子正厅相见,我立刻就到。”
“是。”那小厮答应了一声,便兀自离开了。
“白公子是谁?”文珊公主终于忍不住向严思问道。
“安王殿下的亲表弟。”严思说完,站起身来,对着文珊公主说道:“你放心,小事而已,我去去就来。”
文珊公主闻言点了点头,严思这才大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