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皇帝,齐兴国含泪哽咽道:“儿臣自幼丧母,父皇忙于国事无暇顾及儿女,是母后亲手把儿臣抚养长大。这些年,儿臣不仅将母后视作生母,百般敬爱,更
是将二弟视作一母同胞,打心眼里疼爱。”
说到这里,齐兴国抬手擦去泪水,一脸委屈地对皇帝说道:“父皇,人们都说知子莫若父,您想一想,这些年,儿臣可曾对二弟有丝毫怠慢?儿臣又可曾害过两
个弟弟分毫?”
皇帝闻言,叹了口气,沉默不语,齐兴国见此,心知皇帝动了心,连忙又说道:“父皇细想,此事若真是儿臣所为,儿臣何必做得如此明显?在父皇心中,儿臣
难道就愚蠢至此?”
“唉,起来吧。”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听到齐兴国如此说,皇帝也叹了口气心生不忍,想了想齐兴国素日的言行,也确实没有半点逾矩,皇帝便打消了疑心。
“京兆尹,你怎么看?”
对着庞源,皇帝问。
庞源一礼,缓缓说道:“启禀圣上,蔡悦在供词里坦白,自己是嫉妒墨家小姐和王家小姐亲厚,且想要巩固自己的圣女之位,这才买通贼匪,痛下杀手。那日安
王殿下刚巧路过,不忍见死不救,这才卷入了事件之中。”
“贼匪?朕竟不知,这帝都京城原来还有如此悍匪!”闻言,皇帝怒道:“是什么样的悍匪,胆子大到在大街上公然行刺?又是什么样的悍匪,动起手来几乎跟
宇儿的侍卫不相上下?若这样的悍匪再多些,朕看墨将军出征也不用带军队了,直接带他们去罢!”
“皇上(父皇)息怒。”
齐兴国与京兆尹一同说道。
“父皇,儿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拱了拱手,齐兴国说道。
“说。”皇帝道。
“蔡御史虽只是小小言官,但他为官日久,若说没有势力,只怕任谁都不会相信的。”齐兴国说道:“不过说来,任凭蔡御史胆子再大,他也不敢当街刺杀皇子
。想来他必定是爱女心切,才在其女的唆使下,干了糊涂事。”
闻言,皇帝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说道:“宁王此言有理,庞爱卿,朕命你现在就去提审蔡家众人,一定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是,微臣遵旨。”京兆尹庞源答应道。
看了看齐兴国和庞源,皇帝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儿(微)臣告退。”
齐兴国和庞源出了御书房,齐兴国本欲跟庞源说几句话,然而庞源却似有意躲着他一般,寒暄几句便告退了。
宁王府。
“王爷,听说蔡家人都被抓了?”
齐兴国书房里,黄瑶焦急地央求道:“王爷,他们好歹都是我的亲人,还请王爷看在臣妾的份上,救救他们!”
“救?怎么救?”看着黄瑶,齐兴国嘲讽一笑,说道:“难不成你要本王拿宁王府去救吗?”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黄瑶慌忙解释道:“父皇一向宠信王爷,王爷若是肯求求情,只怕就能救了。”
“愚蠢!”
听黄瑶说出这话,齐兴国冷笑着说道:“本王有多大的本事能扭转圣意?你难道不知道,这次的事情牵扯到了谁?一个是大将军的爱女,一个是王家独女,更有
父皇最宠爱的儿子搅在里面!墨将军此时正在为我朝征战沙场,连父皇都要让他三分,你们竟然敢去动他的女儿?愚蠢至此,谁能救得了他们!”
“可是王爷,那些人是…”话说一半,黄瑶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闭上了嘴巴。
“很好,你说啊!”齐兴国此时气极,冷笑道:“这话你最好到父皇面前去说,好让整个宁王府给你陪葬!”
“王爷,臣妾错了!”
见齐兴国动怒,黄瑶赶紧下跪认错道:“是臣妾无知,王爷息怒。”
“你出去吧。”深吸一口气,齐兴国说道:“以后没有本王的吩咐,不许进书房。”
“是,臣妾告退。”黄瑶答应了一声,含泪说道。
五日后,霁月阁。
“小姐,有消息了。”成伊对着墨玉涵禀报道。
“如何?”墨玉涵问。
成伊道:“蔡家被下狱之后,又抖出了好多旧日的错处来,皇上很是生气,已经判了蔡家贬官流放了。”
“蔡悦呢?”墨玉涵问。
“听说蔡悦在牢里自觉愧对家人,便自尽了。”成伊说道。
“齐兴国果然够狠。”墨玉涵听完,冷笑一声,说道:“如此便将蔡家葬送了,亏蔡御史还对他忠心耿耿,当真笑话。”
“奴婢也想不明白。”成伊道:“此次宁王怎么会如此决绝地自剪羽翼呢?”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墨玉涵笑了笑,说道:“此事必然黄瑶也有份,甚至那天的人手一定是宁王的人。他这么做,也只是弃车保帅罢了,毕竟皇上若是知道
了是他的人手,这事的性质可就变了。”
“小姐说得是。”成伊说道:“对了小姐,殿下说了,御史有缺,皇上有意提拔新人,殿下想让奴婢问问小姐,心里可有人选。”
“你觉得呢?”墨玉涵笑着反问道。
“小姐做主就是,奴婢哪知道。”成伊笑道。
“就王远吧。”墨玉涵笑道:“想来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成伊闻言,若有所思地说道:“小姐您是说…”
点了点头,墨玉涵说道:“自然,此事还需殿下亲自出面,这样才更为稳妥。”
成伊听了墨玉涵的话,便点头说道:“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给殿下回消息。”
“小姐,宁王府又派人给您送东西了!”门口,蕊儿走了进来,对着墨玉涵抱怨道:“那小厮说什么宁王殿下知道小姐受了惊吓,特意给您送来了补品。这宁王
殿下也真够烦的,怎么就看不出来小姐不爱搭理他呢!三番两次地来烦人,真是讨厌!”
蕊儿的话逗得墨玉涵噗呲一笑,摇了摇头,墨玉涵笑道:“可不是,堂堂的宁王殿下都不如我们蕊儿聪慧,一点儿也不知道看人脸色,你看看,现下可不是遭嫌
弃了?”
“小姐!您又打趣我!”蕊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墨玉涵笑道:“去派人原封不动地送回去吧,就说我不在家,你们做不得主,实在不敢收。”
“是,奴婢知道了!”
听了墨玉涵的话,蕊儿终于开心了,连忙笑嘻嘻地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