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秋语便带着两个白衣蒙面的女子走了进来,彼此见过礼后,老夫人微笑着对秋语说道:“使者远来不易,快快请坐!”
秋语闻言笑了笑,对着老夫人行礼道:“老夫人不必多礼,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这话说完,秋语又对着墨玉涵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属下恭迎圣女入宫。”
“恭迎圣女!”
秋语话落,她身后的两个蒙面女子一齐行礼道。
“诸位请起。”墨玉涵对着秋语等人微笑着说道:“如今尚未入宫,诸位不必多礼,待我拜别尊长,咱们一同回宫复命。”
“是。”众人齐声答应道。
墨玉涵说完话转过身来,对着老夫人和墨匡行了个大礼,郑重地说道:“玉儿在此拜别尊长,愿众尊长平安喜乐,福寿安康。”
这话说完,墨玉涵眼里已微闪泪光,最后望了望墨家诸人,墨玉涵再次郑重行礼。
“走吧。”望着墨玉涵,老夫人强忍泪水,颤声说道。
墨玉涵点了点头,终于起身,转身踏出门去。
墨玉涵踏出屋门的一瞬间,老夫人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而墨玉涵却不可再回头,只能在秋语等人的簇拥下,一直踏出了大门。
另一边。
且不提墨家众人悲悲戚戚送别墨玉涵,今日的朝堂上,气氛也是格外压抑。
庞源的一封奏折成功让皇帝冷了脸色,足足有一刻钟的功夫,皇帝一直在低头把玩着手里的奏折,沉默不语。
众臣见此自然格外紧张,有胆小者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了皇帝的霉头,成了他的出气筒。
“宁王,贺准的事情你怎么看?”
终于,皇帝开口说道。
齐兴国对着这样的情形早有预料,因此他出列行礼,对着皇帝十分平静地说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父皇不可听儿臣之言。”
皇帝闻言微微眯眼,继续追问道:“哦?为何?”
齐兴国此时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子不言父过,父不辩子冤。于公而言,此事只是小事,父皇自然早有圣裁,岂容儿臣贸然置喙。于私,贺大人是儿臣
的亲舅舅,亦是儿臣的岳父,儿臣与他难免有骨肉亲情,因此他的事,儿臣自当避嫌,不敢妄言。”
齐兴国这话说完,齐安宇心里忍不住冷笑,不出意料的话,待会儿早朝结束,他的好大哥怕不是要去御书房哭诉委屈了。
皇帝听完齐兴国的话竟再度陷入沉默,盯着齐兴国半晌,皇帝才对着庞源沉声说道:“庞爱卿,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是。”
庞源答应一声,出列行礼,对着皇帝恭恭敬敬地说道:“启禀圣上,昨日微臣进宫前,京兆尹府邸收到消息,说逃窜多时的江洋大盗正在京郊汇合,也是微臣之
过,没有仔细查证,便派人前去探查,没想到在一处民宅里发现了贺准贺大人。”
“只有他自己吗?”看了看齐兴国,又看了看庞源,皇帝沉声问道。
“启禀圣上,当时确有别人在,不过那人只是在门口略一停留就走了,并没有做什么。”庞源恭恭敬敬地说道。
“当真?”皇帝质问道。
“微臣不敢欺瞒皇上。”庞源拱手道。
“贺准何在?”
皇帝又问。
庞源答道:“启禀皇上,贺大人已在殿外等候召见,皇上可要将他传进来?”
皇帝闻言摇了摇头,不耐烦地说道:“朕现在不想见他,让他在外面待一会儿吧。”
说完这话,皇帝揉了揉太阳穴,又对着众人说道:“如今,礼部侍郎一职空缺,之前众爱卿推荐的王逸也病着不能胜任。朝里倒是还有其他人选,但朕却都不大
满意,诸位爱卿可有何良策吗?”
皇帝这话说完,就见严思首先出列说道:“启禀圣上,依微臣看,京城中不乏许多百年世家,这些世家大多数累世官宦,家学深厚,其中子弟也不乏德行能力出
众者,皇上大可从中选贤举能,加以委任。”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又对着严思问道:“那依严爱卿所见,众世家子弟中,何人可堪委任呢?”
严思也不推辞,直截了当地说道:“依微臣看,白家长孙白琛,可以为官。”
“白琛?”皇帝一听这名字,忍不住微微一笑,对着严思微笑道:“严爱卿此言甚有深意,果然目光独到。”
“圣上谬赞,微臣愧不敢当。”严思答道。
扫视了一圈众人,皇帝又问道:“那么众爱卿怎么看呢?”
此情此景,明眼人都知道,皇帝只是象征性地问问罢了,看皇帝此时的脸色,若是现在谁出来反对,那才真是愚蠢。
不过也偏偏就有什么也不怕的,王冠在瞥到齐兴国那铁青的脸色之后,便决定还是要说上两句话的。
想到这里,王远几步出列,对着皇帝恭恭敬敬地说道:“启禀圣上,依微臣看,白琛此人资历尚浅,无法担当重任。”
“哦?为何?”皇帝一脸平静地问道。
王远正色答道:“微臣素来听闻,白琛从来都是流连花街柳巷,整日里眠花宿柳,不务正业。礼部侍郎是要职,臣恐怕白公子这样的纨绔公子不能担当重任,反
而会坏事。”
“是吗?”皇帝闻言轻笑一声,对着众人笑吟吟地说道:“琛儿是朕从小看大的,他能力如何,朕心里自然有数。从前他还小,贪玩一些也是有的,如今他一年
大似一年了,也该做一些正事了。礼部侍郎一职虽是要职,但到底只是副职,上面还有礼部尚书把控着,想来靠琛儿的能力,必定不会出什么岔子。年轻人嘛,
咱们还是要给一些锻炼的机会的,众爱卿你们说呢?”
皇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众大臣哪里还敢反对,只好齐声说道:“皇上英明。”
皇帝见状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传朕旨意,着白琛为礼部侍郎,明日上任。”
“是。”众臣答道。
对着众人比了个起身的手势,皇帝悠悠说道:“此事已成定论,无需再议。眼下众爱卿也给朕出出主意,到底该如何处罚贺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