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王妃,您不能不用膳啊!”黄瑶房里,她的贴身丫鬟苦劝道:“这几天您就不思饮食,今天您若直接不吃了,身子可怎么受得住啊!”
“我如何吃得下!”黄瑶眼含泪水,说道:“为了保住我,姑姑一家被流放边苦之地,可是如今你看看,我在这府里还有什么地位可言?如今王爷不仅对我视若
无睹,更是在身边添了新人。你说,在这宁王府里,我到底算什么?”
“王妃多虑了。”丫鬟劝道:“天底下哪有不吵架的夫妻,就是咱们家老爷和夫人也吵过架。王妃您细想,王爷平常还是对您很好的,如今大家都在气头上,不
见面反而是好事啊。”
“我知道,他生气了。”黄瑶微微垂着头,说道:“其实,他从来就不是真心喜欢我的,这一点我心里有数,你不必哄我。”
叹了口气,黄瑶说道:“罢了,备车,我要回娘家一趟。”
“是。”那丫鬟见劝不住,便索性由着黄瑶了。
并未通知齐兴国一声,黄瑶只领了几个陪嫁丫鬟便回了黄家。
贺依兰房里。
“主子,王妃回娘家了。”贺依兰的丫鬟禀报道。
“真好。”贺依兰闻言,却一改往日的嘲讽不屑,苦笑道:“人家好歹还有娘家可以诉苦,我又有什么呢…”
“咳咳…咳…”说到这里,贺依兰一阵剧烈的咳嗽,丫鬟连忙给她顺着气。
“主子,您当心身子。”丫鬟心疼地说道。
“如今这一切…咳咳…都是我自己上赶着的…咳咳…”贺依兰凄然一笑,说道:“就算我死在这里,我都不能跟任何人诉半分委屈。”
“咳咳…”贺依兰说完,咳嗽地更加剧烈,丫鬟见状连忙扶着她去床上休息,又连忙叫人给贺依兰去煎药。
且说黄瑶回了自己家里,给祖父请了安,便直奔黄夫人卧房。
“母亲!”一见了黄夫人,黄瑶便扑到她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好女儿,这是怎么了?”黄夫人见此,连忙心疼地问道:“可是谁给你委屈受了?是宁王还是贺依兰?”
“娘,女儿不孝!”抱着黄夫人,黄瑶哭道:“姑姑姑父为了保全我,全家都被流放了,刚刚对着祖父,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生怕说漏了嘴。娘!我对不起
家里!”
“这是什么话!”黄夫人安慰道:“这件事情只能这么处理,况且还是蔡悦的主意,自然该是蔡家承担,怎么是你的错!说来到底是她们连累了你,乖女儿,王
爷可给你气受了?”
“王爷他跟我发了好大的火,已经好几日不曾理过我了。”黄瑶哭道:“昨日王爷找了个了新欢,府里人便更加看不起我了,娘,我的命好苦啊!”
见黄瑶哭得稀里哗啦,黄夫人轻轻抚摸着黄瑶的后背安慰着她,听了她的话,黄夫人叹了口气,说道:“自古以来,女人家就是这样的命,你既然嫁入皇室,自
然就得忍受这些。”
“母亲,王爷要三妻四妾我也认了,”黄瑶缓了缓,抬起头来,对着黄夫人眼泪汪汪地说道:“可他为何就不能等一等?成婚几个月,他便纳了侧妃,我便成了
整个京城的笑柄。如今,他完全不顾我的感受,亲手置蔡家于死地,甚至为了蔡家的事厌弃我另觅新欢!母亲,我黄家一向对他尽心竭力,他为何要如此冷血无
情?”
“好女儿,快别哭了。”黄夫人心疼地说道:“你放心,我会同你父亲说说的,你也切勿再闹下去了,一旦男人对你彻底失了耐心,可就再也挽回不了了!”
“好,女儿知道了。”黄瑶哽咽着说道。
吩咐奴婢伺候黄瑶重新洗漱,黄夫人便亲自下厨,做了几个黄瑶爱吃的小菜。
几日不曾好好吃饭,见了母亲亲手做的吃食,黄瑶终于胃口大开,难免多吃了些。
吃过饭后,黄瑶便有些困倦,黄夫人好言哄着她,歇了个午觉。
“老爷,女儿这个样子可不成啊!”见黄瑶睡着,黄夫人拉着刚刚回来的黄尚书到客厅里,担忧地说道:“那宁王殿下也太不仗义了,怎可如此怠慢瑶儿?我们
瑶儿从小千娇万宠,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唉,”黄尚书叹了口气,说道:“宁王殿下此次确实过分了些,我好歹是户部尚书,还是他的岳丈,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也不该对蔡家见死不救。”
“老爷,我看这宁王殿下可不是善类。”黄夫人忧心忡忡地说道:“我看咱们还是早做打算,也能给瑶儿留一条后路。”
黄尚书闻言点了点头,说道:“看如今的情形,皇上并非中意宁王,本来老夫还打算尽力辅佐宁王上位,现在看来,若是咱们不留后路,只怕到时必然要落一个
兔死狗烹的下场。”
“老爷打算怎么办?”黄夫人问。
“夫人放心,为夫自有主张。”黄尚书若有所思地说道。
第二日,朝堂上。
“如今御史有缺,众爱卿说说,谁人可以胜任啊?”
扫视着众人,皇帝缓缓说道。
“皇上,微臣认为,新科进士越然可堪担当。”
行了一礼,礼部侍郎舒凯说道。
“微臣认为,王家嫡次子王远,为人正直忠厚,可以胜任。”
京兆尹庞源出列说道。
打量了一下庞源,皇帝缓缓说道:“哦?庞爱卿说的可是御史大夫王冠的次子王远?”
“正是。”庞源说道。
“众爱卿以为如何?”皇帝不置可否,对着众人问道。
“启禀圣上,微臣以为不可。”舒凯说道:“王家已经有王大人担任御史大夫,若其子也成了御史,父子二人难免同心,只怕许多事情上会有失公平。”
“一门两御史,确实是前所未有。”皇帝幽幽说道:“庞爱卿,你是怎么想的?”
“启禀圣上,微臣认为,舒大人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然则一门两御史,有一弊便必然有一利。”舒凯说道:“王冠王大人一向年老体弱,想来不日便将告老还
乡。王大人一生为御史,深谙御史之责,若他能将一身所长传给自己的儿子,日后也算是子承父业,后继有人,岂不善哉?”
“爱卿说得有几分道理。”皇帝闻言点了点头,见舒凯还要说话,皇帝摆了摆手,舒凯也只好暂且沉默不语。
“安王,你怎么看?”
对着一直默默不语的齐安宇,皇帝和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