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的心狠狠颤了下。
桌子上她拿来的酒瓶像是锋利的刀柄。
顾瑾川要她对着秦深刺下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深爷。”程澄的称呼没有顺着秦深的称呼改变,她拿起酒瓶,给秦深倒了一杯,“您尝尝。”
秦深慢悠悠接过来,晃动杯中的液体,一脸戏谑:“你的呢?”
程澄手里的酒瓶烫手。
她不能中药,可如果她换了酒瓶,就是在明晃晃告诉秦深这酒有问题。
思忖时间不过三秒,程澄就笑起来,换了个瓶子给自己倒酒。
“我给您赔罪,当然不能和您喝同样级别的酒,我干了,您随意。”
“慢着。”秦深按住她举酒杯的手,轻而易举拿走她的酒杯。
他眸中闪过一抹幽深,旋即又风平浪静:“我还没同意跟你喝酒。”
“您喝不喝是看我道歉的诚意够不够。”程澄脸上挂起明媚的笑,指着有别于秦深那瓶酒,“我可以干了这一瓶,给您赔罪。”
她就是要告诉秦深,他那杯酒有问题,别喝!
卖乖的一种小手段,她相信秦深看的出来。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秦深勾着唇,眉眼却深沉凛厉,递还给她一个杯子,“我也不难为你,就这一杯,你喝,我也喝。”
说完,他一饮而尽。
程澄愣住。
他没看懂她的暗示吗?
“不想和解?”秦深幽幽的催促,带着蚀骨的寒意。
“不是。”程澄没有拒绝的权利,同样饮尽杯中清酒。
可她总觉得现在的秦深明明表现的尤为平静,内里却不断翻涌黑暗的潮水,随时都要将她吞没。
“这样就好了。”郎雪琴站出来,充当和事老,“误会说清楚,咱们还可以继续一起喝酒嘛!”
“不喝了。”秦深推了下酒杯,深邃的目光定格在程澄脸上,“不胜酒力,回去休息。”
“我送你。”郎雪琴积极道。
秦深哂笑,睨了程澄一眼:“随便。”
这一眼,几乎要割断程澄的喉咙。
她感觉浑身都不对劲起来,像是被秦深掐住要害,体温不自然的升高,说不出的难受。
顾瑾川走过来,仍然没有好脸色:“和他没关系就离他远点。”
“你去跟他说!”程澄浑身难受,恐惧撕咬着她的皮肉,不疼,却像是蚂蚁爬遍全身,若有似无得痒,“我管不了他故意整我,让我选,我只想离你们俩都远远的!”
“你脸色很难看。”顾瑾川蹙眉,难得没有训斥她。
“我说了,我累了。”程澄感觉越发不舒服,“一整天都不得休息,被你们整的快死了,我要回去睡觉,今晚有事没事都别找我!”
她走的跌跌撞撞,顾瑾川眉头皱的更紧,加快两步,扶住她的胳膊。
惊呼:“怎么这么烫?”
程澄惦记着秦深一定会给的惩罚,冷言冷语:“累到极致就容易发烧呗!你有没有常识?”
“说话这么冲干什么?”
顾瑾川虽然不满,却没跟她计较,送她回房间,还找出房间的药箱,给她递了温水,看着程澄吃下药才离开。
门被重重关上,程澄躺在床上,浑身不对劲。
蚂蚁啃咬的感觉越发强烈,混着对未知惩罚的恐惧,她难以忍受,拿出手机,想给秦深发条短信求饶。
却看见,三分钟前,秦深的消息。
[秦深:来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