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书没言语,程澄抑制不住地发抖。
她赌错了,赌输了。
她怎么会以为,最近秦深和祁书竞争的资源项目需要良好名声,连枭谷都开始讲究五好四美就能用名声威胁秦深?
那可是秦深!
他从来都肆意潇洒,不跟任何人低头,她胆敢算计他,他宁愿赔了项目都要跟她玩儿。
她玩儿的起吗?
她玩儿不起!
连最后的合作伙伴都一块玩儿进去。
“祁老板,你……”程澄艰难开口,牙齿打着磕绊,明知道无疾而终,也只能要求。
胸口的氧气早就被秦深抽干抹净,她只能调动心头最后一点不甘,哀求:“你能不能……”
“宝贝儿,怎么哭了?”
蓦地,祁书开口,她的问话被打断。
祁书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肩膀,手指卷着她的眼泪蹭过,划过她耳根:“哭什么,还不谢谢深爷?”
程澄双眸雾蒙蒙的,脑袋有点转不过弯的僵硬。
祁书懒洋洋道:“深爷都当着这么多人面说了,要把你奶奶 交给我照顾,你是不是好好感谢一些人家这段时间的付出?”
程澄缓了下呼吸,心中的不甘生成希望,恭恭敬敬给秦深鞠一躬,扬声:“谢谢深爷!”
秦深笑的随意:“这么早就道谢了?”
程澄生出的希望被拦腰斩断:“当然,我未婚夫接到人后,我会再给您包一份大的谢礼。”
“这个倒是不急。”秦深语气和善,眼神却如同利刃一样锋利。
他再一次询问:“我最后一次问你,你一定要把奶奶 交到你未婚夫手里,对吗?”
明明再和缓不过的问话,却像是大手,狠狠掐住程澄的脖子。
仿佛她只要说错一个字,就会被立马剥夺生命。
程澄紧紧攥拳,扼住无法控制的恐惧颤抖,坚定点头:“是!”
祁书站在她身后,拉了一下她的手腕,目光随之飘向人群后方。
程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个穿着简单的中年人站在墙边,目光如炬。
程澄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
今日的订婚宴,满屋子的宾客都只是陪衬,真正的主角只有那位。
那位,应该是能决定项目归属的当权者。
祁书要她,当着这人的面,逼迫秦深,控诉秦深,败坏秦深的名声。
程澄收回目光,触及秦深也刚刚收回来的双眸。
四目相碰,他的眸光越发戏谑,笑吟吟加入逼迫她的行列:“为什么非要带走奶奶呢?她在医生的调理下,已经清醒,病情稳定呢!”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程澄站在中间。
前方是无尽深渊,后处也诡林密布。
她走向哪一方,都很有可能粉身碎骨。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秦深勾了勾手,一个记者把话筒递过来。
话筒抵在唇边,像是刀刃抵在脖颈。
祁书也要了一个小型的收音器,举着给她,“体贴”道:“用这个,你拿着方便。”
收音器化身烫手山芋,等着她焚烧自尽。
程澄深吸了一口气,一个都没有拿,只用自己清亮的嗓音,高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