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慢悠悠拉着长音,像是拉着程澄的心弦,不断收紧。
程澄一口气提在胸口,等待他的答案。
良久,她的那口气几乎要散尽,才听见秦深悠悠的调侃:“就在江城。”
高高举起的希望重重摔碎在地上,程澄一秒钟体会到了过山车的滋味。
她胸口像是塞了团棉花,沙沙的:“深爷别和我开玩笑了,您不信任我也没关系,我不问就是了。”
她思忖这几天的相处,别开脸,闹小女人的别扭。
秦深瞧她装模作样的样子,想知道却又不敢说,笑容越发散着恶意:“那几个老东西没什么用,不提也罢。”
程澄心内焦急,这个机会绝妙,她不想错过。
“深爷,我只是想帮您把这件事遮掩过去。”程澄拉着他的胳膊,撒娇,“您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也想出一份力。老家伙们没用归没用,但顾建成的死,他们说得上话,顾建成这么多年管着疗养院,他们早就不满了,把水搅浑,才泼不到您身上,不是吗?”
她越着急,秦深越是漫不经心:“是吗?”
程澄点头:“对呀!所以……”
她突然一凛,刺骨的寒意从骨缝中透出来。
秦深都不着急,她这么上赶着,会被秦深怀疑的吧?
即便是有了救命之恩的牵扯,程澄依然对秦深的喜怒不定心存忌惮,不敢拿奶奶去赌。
她顿了下,改口:“所以我跟您提了这件事,是为您好,您可不许误会我。”
她把话题重新引到自己身上:“我只想告诉您,我之前说过的话是真的,一见钟情,从没忘记。”
秦深眉间一挑,戏谑的笑意倒是凝住。
他有一搭没一搭摩挲她肩膀上的纱布:“疼吗?”
程澄蒙混过关,连忙顺着台阶往下走:“疼。”
“放心,顾建成比你更疼。”秦深勾出一个野戾的邪笑,“寸把长的刀,捅进肩膀后慢慢搅动,里面的肉都是烂肉,长也长不好,死又死不了,小橙子,你说这样对待算计我的人,合适吗?”
明明在说顾建成,程澄却总感觉他口中算计的人是她。
程澄心砰砰加速,锣鼓一样鼓噪,鸡皮疙瘩一颗颗的竖起来,被危险激发出保护的潜能。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死就好,没死就不麻烦。”
秦深的笑容戛然而止:“你只关心这个?”
程澄抱住他的脖颈,欲吻不吻的距离,将一切情话都放大的无比旖暧:“我只关心您不会被找麻烦,您有事,才是我紧张的源泉。”
“这么乖?”秦深不辨喜怒的笑容再度勾起,漫不经心摩挲着她的伤口,“那你要快点好起来。”
疼痛是可以麻木的,好了之后,再被无限责罚,接连的疼痛才能惩罚人的精神。
程澄抱着他,轻轻在他唇角落下个吻:“我会的,为了您。”
“真乖。”秦深指尖刮了下她的脸,越发意味不明。
没多久,秦深离开。
程澄估计顾瑾川已经处理好顾建成的后续治疗,拨通他的电话。
直接了当说:“伯父肩膀上的伤口是秦深刺的,你还留他在秦深眼皮下面,不怕秦深杀一个回马枪吗?”
……
“老大!”黎峻匆匆敲开秦深办公室的门,“刚刚眼线来报说,程澄卖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