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很快带程澄进入房间。
程澄被扔在床上,闭着眼睛装睡。
不管怎么样,她必须混过今晚,等酒精挥发,再想出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
“不吐了?”秦深抱臂居高临下站在床边,投下一大片阴影,不咸不淡,“想吐就吐,不想吐就睡觉,小橙子,你体内的酒精挺懂事。”
程澄紧闭眼睛,硬着头皮继续装。
现在睁眼,就几乎确定刚刚她有事情隐瞒。
秦深必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还装?”秦深指尖滑过她绯红的面颊,慢悠悠道,“喝酒会脸红,做事也会脸红,也不知道我侄子,更相信你是哪一种。”
威胁有效,程澄被勒住脖子,蓦地坐起来。
她干巴巴扯出一个笑:“深爷,好巧。”
“不巧。”秦深挑起她下颌,语调讥讽,“来的是我,而不是我那个和我有八分像的小侄子。”
蓦地,无限思绪从程澄被酒精封印的大脑中倾泻而出。
汇聚成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你……觉得,我把你当顾瑾川的替身!”
这可真是太荒谬了!
她几乎维持不住表情:“深爷,你的思维,挺奇特啊!”
秦深大掌骤然用力,脸色阴沉:“说实话。”
程澄吞咽口水,空张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被愚弄的秦深没有半点耐心,加大力道,程澄被迫仰头到极致,血液倒流至大脑,一片混沌。
她无法编出天衣无缝的谎言,只能实话实说:“您的确很像一个人,却不是顾瑾川,而是我曾经的一个……”
“小橙子。”秦深抵了下腮帮子,以绝对掌控的姿态,俯身看她,“撒谎也要有点诚意。”
“不要说有一个人同时长得像我和顾瑾川,还跟简星旋眼睛相似的扯淡借口。”
程澄愕然,酒精的麻痹作用让她飘飘忽忽如同坠落悬崖。
他拉着唯一的一根救命绳索,随时都会放手要她小命。
她心里发慌,隐蔽地抿了抿唇:“的确有这么一个……”
“想好再说。”秦深耐性全失,平静的脸上渗出一层显而易见的杀意,“告诉我是谁,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抓出来,杀之而后快。”
程澄眼前一黑,冷汗几乎浸透了她的后背:“他已经死了。”
“挖坟,鞭尸,找他的家人报仇。”秦深淡淡吐出的字压着蓬勃的戾气,“想好了吗?小橙子,你到底把我当做谁的替身?”
程澄喉咙哽住,又涩又苦,心被破开一个大洞,“呼呼”灌入冷风:“是……”
她闭了闭眼:“是顾瑾川!”
石漠本就因她而死,她更不能让他因她的错失被打扰清净。
秦深的怒火,本来就该她来承受。
冷汗带走一部分酒精,程澄脑袋清明了一点点,撒谎道:“深爷,我不敢再说谎骗你,你可以看看简星旋的眼睛,和顾瑾川有六分相似。”
她垂眸,只说到这里。
简星旋那双桃花眼像顾瑾川六分,却像秦深八分,缺一分野,一分戾。
秦深焚了支烟,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在青烟缭绕里,眼底仿佛燃烧着说不清的燥。
程澄回笼了一下心情,大着胆子圆谎:“顾瑾川背叛我,我想找简星旋代替他 ,却在酒吧里发现你,你比简星旋像的太多,我无法自拔。”
“不关灯,看着我的脸。”秦深单手衔烟,喉间溢出讽笑,“心里想着别人。”
程澄垂眸,弯下的脖颈尤为恭顺:“对不起。”
他被愚弄的彻彻底底,面前恭顺的人不过演技利落。
“光道歉够吗?”秦深勾着她下颌,焚烧的烟蒂离她咫尺,“爱撒谎的小骗子,该得到点什么样的教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