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停下脚步， 静静等在原地，等待她自投罗网。
程澄眼眶内下了雨，一行又一行的眼泪，打湿他后背衣衫。
回忆疯狂搅动皮肉，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不欲生。
她清楚知道自己在做梦。
睡觉在宾馆，可醒来的地方却在自己的家中。
可明明知道这只是梦，重新看到石漠，她的心不可避免揪着，哪怕再痛苦，也不愿意醒来。
“学长。”程澄崩溃大哭，只能艰难吐出来两个字。
秦深挪动身体，正面和她拥抱，嗓音不够温柔，语气却极为心疼，在她看不见的眼眸深处，却是一片戏谑：“别哭了，我从来没怪过你。”
程澄浑身一震，更加泣不成声。
她捂住耳朵，不想听他再次谈论这件事。
“我们能从这里出去吗？”良久，程澄才缓过一点，哽咽着问。
秦深点头，温柔拨开她面前的头发：“想去哪？”
“去学校吧。”程澄眸光闪了闪，挤出一个笑，“好久没去过了。”
“好。”
学校距离小区并不远。
两个人走在深夜的街道上，十指紧扣，谁都没有开口。
程阳县高正放暑假，学校外墙爬满了爬山虎。
程澄跳过去，拨弄角落的几枝，兴奋道：“学长，这里！这里的狗洞还没有被堵上！”
“跳墙。”秦深率先跳上围墙，伸手下来，“来。”
程澄垂眸看了眼狗洞，目光闪了又闪：“好啊，接住我啊！”
她伸手过去，姿态笨拙爬上墙面，坐在高高的围墙上，她垂眸看着跳在校园里面的秦深，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学长，你知道吗？我很久很久之前，就想过和你这样跳过墙面，跳出程阳县，去最大最大的城市。”
秦深站在阴影处，神情晦涩难辨，接口：“忘了当年的事。”
“忘不了！”程澄跳下来，跳在了他怀里，“我忘了不了当年的事！”
“那不是你的错。”秦深靠在墙上，隐匿在黑暗中，助长了野戾的滋生，“程澄！你如果一直怀疑自己，我会生气。”
黑暗中，他的目光像是紧盯着猎物的狼：“我们可以分析，你来说，当年你错在哪。”
“当年……”程澄随着他的话开始回忆，眼泪不断在眼眶中打转，“我……”
蓦地，她踮起脚尖，唇瓣触碰秦深的薄唇，拼了命一般攻城略地。
像是要把心目中所有委屈和怨气全部都发泄出去。
她不停攻略着，眼泪划在唇齿中间，湿湿咸咸，像是一个很奇怪的开关，秦深骤然蹙起眉头。
他的头剧烈疼起来，下意识推开面前的人。
程澄满眼含泪看着他：“我爱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没办法忘记你。你总说我喜欢撒谎，喜欢逗你，可是‘我爱你’这三个字从来都不掺一点水分，我没办法解释爱是怎么一种感觉，是瞬间的心动，是看见的欢喜，还是竭力想要靠近。”
秦深的头更加疼，无数画面不断冲击着脑波。
他已经控制不住按住太阳穴，可根本无法解决一点。
不断地疼痛，耳边的话音也变得模糊。
眼前更是雾蒙蒙一片。
他好像看见程澄的表情如同寒风一般凛厉。
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缓缓倒下去。
才吐出两个字：“深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