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喉间发涩，本能感觉不对劲，像是要一步步进入一个圈套。
但她只能否认，坚决彻底的否认，来打消祁书对她和秦深串通的怀疑。
她头一次发现，像她这种小骗子，嘴里就算说的是实话，也都要看对方能不能相信。
她只能咬牙：“这种事我根本不知道！”
她忿忿，眼泪不间断往下掉，控诉道：“你明明知道我和爸爸不睦，为什么还要接受他的安排？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这就是我跟你分手的原因。”
程澄一边哭，一边打量祁书的神色，见他神色缓和，委屈一般趴在他的肩头，哭的一抽一抽。
祁书默了默，伸手拍拍她的背部：“秦总，我知道你跟我家宝贝有一段往事，当初你们的交易我只字未闻，现在她既然跟我订婚，我就要为她考虑。”
他看着秦深说话，眸光却瞥向人群后方。
后方已经人去楼空，祁书眸光黯了黯，从肩头把惹祸精抓出来：“你到底怎么想的？直接告诉秦总吧。”
程澄也想速战速决：“把奶奶 交给我，我自己来照顾，行吗？”
“不太行。”秦深眉骨轻抬，嗓音更是不急不缓，“这种事，我该听你们谁的呢？”
“听我的。”程澄攥紧拳头，心跳才慢慢恢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们已经分手，我和父亲都不应该麻烦你，如果下一次我父亲再打着我的名头有无理要求，麻烦你告诉我，我来处理。”
“这应该怪不了伯父。”秦深笑了，语调无比轻漫，带着三分玩笑似的戏谑，却像是一座山，重重压在程澄头顶，“毕竟，伯父应该想不到你换新欢的速度这么快，两三日功夫，我就成了旧人。”
程澄被他的阴阳怪气逼得头皮发麻。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感觉到他笑容背后蓬勃的怒意。
她吞咽了下，稳住心跳：“旧人就要有旧人的觉悟……”
“订婚宴还继续吗？”秦深打断的反问让程澄措手不及。
像是一个收尾标志，他给出唯一一个台阶，程澄不跨过去，不光不能找回奶奶，还会走入更加万劫不复的境地。
恐惧自秦深身上压来，蔓延到四肢百骸，程澄身体僵硬，只能死死咬住内唇，才确保自己思考的能力。
直到口中有血腥味弥漫，她才艰难吐出两个字：“继续。”
祁书看她一眼，没有说什么，走向宾客。
信号发出，大厅里鸦雀无声的宾客小声议论起来，订婚宴似乎恢复了该有的热闹。
程澄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回头看，秦深从侍应生手里拿过一杯香槟。
他不仅没离开，还冲她勾出一个笑。
这个笑带着愉悦，却死死勒住程澄的心脏。
她的脑海里，只余下秦深这个意味不明的笑疯狂蔓延，浑浑噩噩跟着走订婚流程。
她总觉得，秦深还有更大的陷阱在背后等着自己。
他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绝不可能！
“宝贝，想什么呢？”祁书在她额头轻敲，语气温柔的腻人，“该交换戒指了。”
这是整场订婚宴的重头戏，程澄强迫自己回神，从侍应生托盘中拿出戒指。
可她心中的不安情绪更加蔓延，压迫的她无法呼吸。
她几乎是下意识看了秦深一眼。
谁知道，这一眼，竟然和秦深对上。
秦深举起手中的香槟，用口型说：“恭喜。”
明明是最正常不过的祝福，程澄却心一突，莫名感觉不妙。
“诶！您不能闯进来！”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程澄目光挪过去，瞬间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