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了稳心神,程澄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她抓着程父,急急问:“你什么时候去见的?今天下午对不对?”
她今天因为跟着警察才能安全出来。
秦深隔空给她一点点小小的警告,并不意外。
如果是这样,他不会太狠……
程父不满:“你什么态度……”
“回答我!”程澄死死拉住他的衣领,双眸充血,“说!”
程父牙齿磕绊,下意识回答:“好像是前天……”
蓦地,程澄脊背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她骤然松手,失魂落魄。
程父有点恐惧她的颓然,忙回想:“也可能是大前天……反正就是前两天,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别吓我,明天你还要参加和祁老板的订婚宴呢!”
程澄推开他扶过来的手,喉咙干涩到嘶哑:“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
她最想当面抓着秦深去问!
明明前两天,他们的关系和谐平静,她甚至还因为他饶恕她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纵容和甜蜜。
可偏偏,秦深嘴上说着不追究,却瞒着她奶奶醒了的事情,甚至让与她完全不对付的父亲成为和奶奶单线联络的工具。
父亲有了联络奶奶的权利,就会成为卡在她喉咙上的,秦深手里的一把刀,一把完全不会被她策反的刀!
心里的火烧了一团又一团,卷起的愤怒却最终都被熄灭。
只化为一根针,牢牢卡在她的心口,心里酸涩刺疼,委屈的酸雨浇灭所有情感。
她从一开始,就应该牢牢告诫自己,秦深只是秦深,是有野狼称号的凶戾魔鬼。
他再像,也不是石漠,更不会有石漠的一点点善意。
她狠狠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心中的计划已然成型,情绪被压进体内。
“奶奶还好吗?”她喉咙依然干哑,情绪却已经平静很多。
“还行。”程父被她突如其来的崩溃吓到,“你怎么了?需要让家庭医生来看一下吗?”
“没事。”程澄摆摆手,“明天我会准时参加,我先上楼了。”
程树芬双眸一闪,暗地里掐了程父的腰一把。
程父拦住程澄:“还有件事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弟弟明天也会去参加你的订婚宴,高兴吧!”
弟弟……
程澄揉了揉眉心,父亲和继母生的弟弟,只比她小一岁的弟弟。
“高兴,行了吗?”程澄冷冰冰。
程父又想发火,却被程树芬给拽住,程树芬赔笑:“小澄啊,你弟弟在国外研究生都毕业了,这咱们公司你打理的蛮好,妈也不说让你把总裁的位置让出来,你看看,祁老板那里有什么差事,也能帮一把你弟弟是不是?”
“看不上程家这点资产了?”程澄讥讽无比,“想去祁书那里干活?”
程父憋不住怒意:“你这是什么话!这可是你亲弟弟,你不帮他谁帮他?等你嫁人了,他可是要给你撑底气的!”
程澄深深看了他一眼,灵光闪过:“行,我现在给祁书打电话。”
她想错了,程父不是一把刀,刀没有弱点,但是程父有。
弟弟,就是程父的弱点。
当着他们的面,她联系祁书,祁书答应的也非常痛快。
程澄放下手机,摊手:“我现在能去休息了吧?”
程父和程树芬欢天喜地:“去去去,你上去休息吧,我让保姆给你放热水,你泡个澡解解乏!”
程澄没理他们,转头进屋。
靠在自己的床头,程澄拨弄着手机,手指按在一个电话号码上,迟迟无法按下。
她早就想好要邀请秦深去参加订婚宴,可得知他的无情,她又突然对讨好他全无信心。
思绪一点点飘散,成为碎片汇聚在脑子里,慢慢理出一条线。
程澄咬牙,手指点下,那边竟然很快接通。
她顿了顿,一时失语,秦深也没有催促。
好半晌,她才干哑着嗓音问:“深爷,明天我订婚,请你来参加,你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