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怔了一下，靠在椅背上，揉揉眉心：“您猜到了？”
“不难推测。”秦深低哑的笑意显示着他没有怒气，“你藏不住秘密，手里捏着把柄，早八百年就卖顾瑾川求生。”
“噗嗤！”
程澄也笑出来，难得轻松：“深爷好了解我啊！怎么办？我就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跟您想象中的贞烈完全不沾边。”
“从未想象过。”秦深语速不紧不慢，戏谑声莫名悦耳。
程澄想到他跳出窗户的英姿，还有今天开车阻止她发疯暴露在顾瑾川面前的决绝。
一个诡异的念头控制不住冒出来。
秦深，可能只是在耍她玩。
就像是逗玩一只濒临死亡的小动物，直接判处死刑无聊至极，时不时的，给它一点氧气，才能长久的汲取快乐。
但这不关她的事。
她只清楚了一件事。
似乎，秦深也没有那么急切想要弄死她。
如果她再能提供点价值，他不介意跟她玩玩。
眼前再次出现秦深那张肖似的脸，尤其眉间那道浅浅淡淡的短疤，是他们爱的证明。
从一开始，她也只想他顶着那张脸。
和她，玩玩！
“小人最有用，深爷，等出货那天，你就明白我的价值。”
“嗯。”
……
李家出货当天，程澄接到秦深的短信。
[秦深：证明你间谍身份的时间马上到了。]
程澄在公司加班，对着这条短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秦深的用词怪异，充满着阴阳怪气的讽刺。
看久了，更是感觉他一语双关。
间谍身份……
程澄蓦地站起来。
她不光是秦深的“间谍”，还是秦深认知里，服务于顾瑾川的卧底！
出货时间是晚上，李家这一批货物在港口的仓库。
秦深一定已经守在那里，如果要出问题的话，也只能是顾瑾川另有计划。
她不能坐以待毙，干脆买了外卖去顾氏给顾瑾川送饭。
顾瑾川扫了她的便当一眼：“有事求我？”
程澄假笑：“你有空带我去看奶奶吗？要不你把地址给我，我自己去也行。”
奶奶的地址是顾瑾川拿捏她的重要软肋，顾瑾川眼底一丝波澜，轻哼：“想要地址？”
程澄小鸡啄米点头：“嗯嗯嗯。”
“地址不可能。”顾瑾川没发火，他几乎没见过她表情这么生动，和原来那个木头似的人毫不相干一般：“九点，我送你过去，明早让人带你出来。”
九点。
也就是说，九点前，检查的工作人员会突袭李家的货仓。
程澄准备守到九点，随时给秦深传递消息，她坐到一边沙发上：“你忙你的，我在这里等你。”
她靠在一边玩手机，顾瑾川低头看文件，却挪不开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
程澄最近变了很多，连装扮都跟着变化。
换下乖巧无趣的连衣裙，黑发高高束在脑后，红T恤牛仔裤，简简单单的运动鞋，不温柔不华丽，却比她穿裙子时，更有无限风情，哪怕冷着脸，依旧有一种说不出的拿人劲儿。
“嗡嗡”他手机响起来，顾瑾川接起，是手下。
“顾总，您那边方便不？”
顾瑾川看一眼程澄，不以为意：“你说。”
程澄看过去，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过片刻，顾瑾川就变了脸色：“换地方！换B区！”
B区，程澄抿唇，还真让她得到了消息。
她快速给秦深发短信，却石沉大海。
趁着顾瑾川正在安排，程澄走进卫生间拨打秦深的电话，依旧没人接听。
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半，工作人员可能已经到达。
她有点心急，不能确定秦深看得到消息，必须亲自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