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爷……”她抽噎着，小小的呼唤了一声。
心中却不住打着鼓。
她的计划是卖惨，她要去的目的地是秦深定的，船是秦深选的，时间也是秦深授意的，不管出什么事，秦深都不能说毫无关系。
她本想借着这次卖惨，申请去和奶奶住几天，多了解奶奶的病情和恢复情况，摸清岛上的安保，再想办法救奶奶出去。
可秦深一上来，就让她去死。
给她……弄得有点发蒙。
“您不想我活着的话，我去死好了！”她一双眼含着泪，眼尾泛着薄红，楚楚可怜，“既然不想让我好好过，又为什么让人救我？”
顾瑾川派来的人只会看她去死。
平静的水面上，靠近单虞岛，来往的都是秦深的下属。
“别哭了。”秦深指尖冰凉，滚上她的热泪。
程澄扭了下身子，恃宠而骄：“深爷我是个病人，我很脆弱。”
秦深摩挲着指尖的眼泪，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程澄抱着他的腰，埋头哭的歇斯底里。
她不会傻愣愣把要求提出来。
卖惨最重要的不是你受伤多重，是要会哭，会撒娇。
一份疼说成十分，十分恐惧说成百分，才能惹人疼惜。
她的二号替身，曾经用过这招，每一次，哪怕知道对方耍心机，她也忍不住心疼。
“深爷，我什么都不想，我只想您疼疼我，我太害怕了！”程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抹了一把眼泪，恰到好处在脸颊处划上一条黑印，格外可怜，“好多人围着我们，如果不是刚哥舍身护着我，一直帮我打人，我怕是连掉水被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仰起脸，巴掌大的小脸从上方看，孱弱又无助。
“能活着看见您，我已经非常感激了。”
“哭成花猫了。”秦深唇畔扬起三分弧度，只是这笑意，却比冬日凛冬还要冰冷。
可偏偏语气和动作，都格外亲昵。
这样的割裂感，让程澄心绪不宁。
“刚子发了信号，正好附近有船，你才得救，不然，你只能进地狱等着我。”
程澄抱的更紧了一点，像是抱住唯一的一根稻草，声音粘连细软：“那我就不喝孟婆汤，一直当钉子小鬼，等深爷百年之后变成老爷爷，准备喝孟婆汤的时候，我就跳出来，吓唬你！”
秦深弯唇：“啧，记仇。”
程澄摇摇头，双眸水润又依恋：“这不是报复，是等待和喜爱。”
她抽了抽鼻子：“生同衾死同穴，这是我的愿望，但是生前不可能，死后我也早就变成骨灰，只能用灵魂等着您，在地狱缠着您千百年，让您烦不胜烦。”
秦深不紧不慢抚摸她的后脑：“这么乖？”
程澄靠在他胸膛上：“不是卖乖，是真心。”
“好！”秦深突然笑起来，“既然是真心，为了奖励小橙子的真心，我送你去岛上跟你奶奶住一段时间，怎么样？”
程澄被突如其来的反转砸蒙了。
她以为，她已经演砸了，能全身而退就是幸运。
谁知道，还有一个惊喜砸过来。
“真的吗？”程澄忙不迭点头，“谢谢深……啊！”
后脑的长发被抓住，秦深唇畔的笑意温度蒸发，犹如恶修罗一般冷凛：“这不是你早就计划好的吗？”
他从旁边床头柜拿一个小盒子，扔在程澄面前：“自己跳水，卖惨，提出要求，你的一步步计划，不就是为了这个？”
程澄扫过漆黑的小盒子，牙齿磕绊，寒意丛生。
面前的， 是船上的黑匣子，也称，移动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