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程澄更清楚里面能放出来什么内容。
她的那些小动作,在录像里透出来,一定格外滑稽。
主动靠近刚子,假装着急,自己跳水。
在被救起来之前,她一直剧烈地挣扎着,人来了,才装出溺水的状态,放心昏倒过去。
她心知,秦深一定看了一遍又一遍。
“深爷……”程澄近乎窒息,说出口的话都是一字一句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你……”
她想解释,可是证据太过明显,连她都不知道怎么掰回来。
“别急,好好想想。”秦深居高临下扫着她,后颈的头发被扔掉,她瘫软在床上,面色苍白麻木。
秦深“嗤”一声,靠近她耳廓,醇厚的嗓音带着磁性,说出的每一个字,却都带上了浓浓的血腥气,激的她无法呼吸。
他说:“你挑选让顾瑾川暴雷的时机,打给林夏茵的电话,这些,都需要你慢慢解释。”
程澄一僵,面皮麻木,浑身抖如筛糠。
她所做的一切都被秦深知道了。
“我……”
她张张口,却发不出声音,这就是事实,她又能解释什么呢?
秦深后撤一步,眼中浓烈的情绪交杂,却分不清喜怒。
只凭空一股寒意,使得程澄脸色惨败。
她跌坐在床上,心脏像是被钳子夹住,无法面对这个事实。
眼泪夺眶而出,汇聚了好久,只剩下吭吭哧哧的请求:“深爷,全是我的错,是我太心机,想卖惨博得您的同情,您有什么不满都冲着我来,放过我奶奶,好不好?”
秦深眯眼,上半身压低,覆在她上空,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卖惨?”
“我想去岛上陪奶奶。”程澄崩溃低喃,问什么答什么,除开某些更细小的心思,“我怕您不同意,我想让您对我产生愧疚,所以故意透露给顾瑾川知道。”
“仅此而已?”秦深扯了把椅子坐上,神态极致慵懒野性,等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程澄愕然看向他。
她最隐秘的那点心思,只在心里过了一遍,也只希望找机会,还没有进行准备,不会留下证据。
她抿了抿唇,找了另外一种说法:“我讨厌顾瑾川,废物就该发挥最后的价值。”
“哦?暗恋的学长,你狠得下心?”秦深嗓音轻慢,却透出浓浓的戏谑,根本就是在戏耍她。
程澄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他抓在手里,每一个挣扎的小动作,都会引起他的怒意。
她抹了把眼泪,恨意滔天:“他囚禁我奶奶!如果不是他,我奶奶不会经历这么多次惊险!甚至到了现在都没办法醒过来!你让我怎么不恨他!”
没有情爱,只是因为奶奶。
却偏偏,是最心底的实话。
秦深叼起一支烟, 醇厚的嗓音夹了丝丝缕缕的笑意:“嗯。”
嗯?
程澄僵硬地抬头看他。
弄不清楚他这个“嗯”是什么意思。
是死刑,还是折磨?他能放过她奶奶吗?
“深爷……”她迟疑开口,“我刚刚拜托您的,可以吗?”
秦深顶了下腮,没有回答,笑起来拍了下手。
这笑意,毫无温度,程澄几乎已经宣判自己的死刑。
门被骤然推开,黎峻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她拼着最后一口气去看,想看秦深准备怎样结束她的性命。
却骤然愣住。
托盘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