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猛地被扔开，砸到石膏，碰撞声巨大。
程澄此时已经全然听不进去，氧气消耗到了极致，她似乎看到死神的降临。
脑袋炸开的时候，她眼前恍惚，模模糊糊的影子分不清幻觉还是真实。
眼角掉下泪来，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学长……好想你……”
轻飘飘的声音，化作一柄重锤砸在秦深脑上，他蓦地松手。
程澄憋闷的胸腔终于挤了空气进去，眼前灰蒙蒙的，脑内全然黑暗，只剩下剧烈的呼吸。
她定定盯着秦深，眼睛一眨不眨。
通红眼眶中的眼泪却越蓄越多，要掉不掉垂在眼睫上，格外令人动容。
“想死？”秦深阴翳的眼神像是最黑的深夜，眯眼打量她，“小橙子，惹了我还想死的这么轻易？异想天开。”
程澄调整好呼吸，她明白脑袋那一瞬间失去意识时看到的不过是秦深，而非石漠。
最深的思念化作最剧烈的委屈，她眼泪簌簌往下掉，一言不发。
秦深笑起来，这笑却毫无温度，带着几分森然：“装可怜这招，你用过很多次了。”
“深爷。”程澄嗓音嘶哑难听，她吐字已经有些艰难，“我说过，认打认罚，就算您要了我的命，我也毫无怨言。”
刚刚经历过全然的绝望，她仍能说出这种豁出去的话，秦深眯了眯眼：“你不是来我这里避灾，你在保护你的司机？”
程澄木然看着他：“我没那么好心，吴芊芊本就想要我的命，我做不做前几天的事情，她都不会放过我。可顾家已经用那天的事情找吴家要利益，吴芊芊必然不肯轻易让我去死，她想折磨我，就只能活捉。我还有机会。”
活捉，比要一个人死困难太多。
如果没有之前的铺垫，今天她直接就会出车祸，甚至不用等她到郊区，在市内就能办。
“呵！”秦深嗤笑，不阴不阳。
程澄心弦一下子绷紧：“深爷……”
话还没问出口，车子剧烈旋转，后方一辆大车直直冲向路边。
程澄立马往窗外看，几辆车并排前行，包抄的姿态，不断像他们靠拢。
势必，要他们性命一般。
程澄瞳孔骤然放大：“这不是吴芊芊派来的！”
吴芊芊不会让她死的这么轻易，是一定要把她带回去折磨的，所以，这是……
她看向旁边云淡风轻秦深，蓦地想到了什么。
秦深看她片刻的表情变化，勾唇：“我早说过，自作聪明。”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想让我命的人，可比想要你死的人更多，他们次次都是杀招，小橙子，这是你自己上来的。”
所有的线索在脑内凭空飞起，缠成一团麻线。
程澄只来得及拽住其中的一头：“所以，你是故意给告诉我你在马场的！”
“还不算笨。”秦深拉过她一边的安全带，亲昵无比，“车内只要有一具烧焦的尸体，他们就会露出马脚。”
他唇边的笑容越发深邃：“小橙子，你不是口口声声要帮我吗？放心，你死后，我会把顾家搅动的天翻地覆，让你的死亡更有价值的！”
“咔哒”安全带锁扣被扣上，轻微的声响，似是索命，淹没在巨大的撞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