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的心脏有一刹那停止跳动。
她先是愣住，紧接着浑身都开始发颤，像是被活生生剥皮抽筋，心口不光是惊，还有疼，根本无法控制。
刚刚撞击床板的后遗症阵阵袭来，她好像看到了满眼的金星。
头脑无比发蒙：“你……”
喉咙艰难吐字，却被惊诧和绝望堵的严严实实，根本发不出声音。
医生和护士走过来，去拉她的胳膊。
程澄条件反射一般，紧紧抓着秦深的衣服：“不！我不跟你们走！”
衣服被扯开一条缝，她的指尖也渗出血来。
秦深摆摆手：“下去吧。”
“是。”医生和护士离开。
程澄惊魂未定靠在他怀中。
原本无比安定的怀抱像是地狱的入口，随时随地都要她用命来打开。
她眼泪如同决堤的大坝：“为什么？”
秦深抚摸她的额头，撞击的地方鼓囊囊的账，在皙白的肌肤上，尤为惨不忍睹。
“不操心操心今晚怎么活下去？”
程澄愣了下，她只觉得难以置信，可在看见他之后，那灭顶的恐惧随之消失。
她自嘲地笑了笑：“我原本以为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只不过深爷不太信任我。”
“信任？”秦深勾着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你还有谈信任的资本？”
程澄抽抽鼻子，浓浓的哭腔倾泻：“深爷，你为什么啊！”
她像是听不懂秦深的话。
她脑子很乱，身体很疼，根本没有办法去想秦深是不是已经知道顾瑾川让她去做的事情。
她只是本能的拉着秦深：“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为什么要杀我，我很疼的，也很害怕。”
秦深勾着笑看她，眼底却不断闪烁着阴霾：“不如问问你自己。”
“我不知道！”程澄的声音寒心彻骨。
她跑回病房，找到自己的手机，点亮屏幕怼到他面前：“你自己看！我在遭遇危难的时候第一个想的就是你！我只找了你一个人，我相信你一定会救我！”
“可是……”她哽咽着，分不清是真的伤心还是演戏，眼泪不断下坠，堵住喉咙，说不出话。
屏幕的亮光刺痛了秦深的眼眸，他一双深眸越发阴沉。
“你是笃定我会救你，还是想要跟我卖惨？”
程澄的哭声一顿，她从未设想过的方向，被秦深展现在自己面前。
程澄抽抽鼻子：“我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觉得，你一定会派人在暗中保护我，我给你发短信，得救的几率也大，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呵！”秦深发出不屑的嗤笑，“演技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他拇指沾了她的眼泪，抹在她皙白的脸颊上，划出一道泪痕。
他看着她的凄惨，唇角的笑越发讥讽，勾了勾手指，“出来吧。”
程澄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只能看向他喊话的方向。
那边的走廊尽头，缓缓走出了一个人。
程澄的心口骤然一窒，鸡皮疙瘩一颗颗竖起，她甚至感觉比刚刚快要死时更加寒凉。
因为，走出来的人是……
吴芊芊！